,只是门外物业经理带着维修工姗姗来迟,他要出口的话被陈清也堵了回去。
“我这头忙正事,不想下班就去隔壁卖花,定价对折卖,卖完给你加班费。”
叶庭阳不答应:“我要留在这儿给你帮忙!”
“给我帮忙?”陈清也起身看向门外,看到物业经理假笑的脸霎时冷下眉眼,“你留在这儿只会被物业支使当小三子。隔壁去,我的人不能给他们白用。”
叶庭阳抗争失败,还是被赶去了隔壁,围裙一穿腰带一系,造型回归职业花瓶。别说,连人带花往门口一站就有路人驻足。
偷拍有,搭讪有,就是还没人买花。
咖啡店里的咖啡师是个文静的小姑娘,名字叫靳言,听说是某个大学酒店管理毕业,咖啡拉花甜品烘焙无一不通。
她和服务生兼进货员小梁搭班,加上双休日过来兼职的学生,足够应付打卡客流。遇到应付不了的时候,就从隔壁花店薅人,主打一个人员流通共享。
靳言在吧台后偷笑,叶庭阳在外摆区苦哈哈卖花,隔壁的维修工乌泱泱进又乌泱泱出,直到暮色落下他才见陈清也从花店出来。
她腰肢绰约身形窈窕,一如惊鸿一面的那个傍晚。
“花买得不错啊。”陈清也走近,看了看叶庭阳脚边几个桶,大概就剩几只郁金香、多头玫瑰没卖掉。
她在叶庭阳身边坐下,开口有些调笑的意味:“少爷,加班工资还要吗。”
“要!怎么不要!”
叶庭阳哼哼两声故意不看陈清也,可见她真没搭理自己的打算,又忍不住问:“漏水修好了吗?”
“大概吧。”陈清也低头锤了锤僵硬的脖子,仰着脑袋一下午,她现在腰酸背疼的,完全没有做社畜那会儿的韧性了。
“这两家店其实是三个铺面,花店先开,经营得不错才又盘了后面两个。当时二铺和三铺的分割是物业做的,水管排布和质量都有问题,再碰上楼上装修,直接完蛋。”
“现在修大概是修好了,可我的墙也废了。等过两天要是不漏水我得去找粉刷的师傅,重新上腻子粉刷。你和小水又有假可放了。”
“其实我也,也不是很想放假。”叶庭阳答得有些扭捏。
陈清也懒腰伸了一半,听见这种违背打工人公德的话一下顿住,不再是那种玩笑对他的语气。
“叶庭阳,既然我都知道了,那你还打算继续兼职吗?”
“为什么不?”叶庭阳不解,“我才来半个月,矜矜业业工资还没拿到呢!老板你说什么恐怖故事?”
陈清也难得沉默,这说得也是。
入秋后,天暗得又快又早,只几句话的功夫天际便挣扎着只剩下些许光亮。街灯依次亮起,圆圆满满光影映着梧桐枝叶,在路上落下画似的影子。
这条街暗下来又是别的样子,白天海派复古是精致小资的腔调,入夜后则是时尚迷幻鸡尾酒式的醉人。
陈清也沉默一会儿的功夫,两个结伴而行的女孩跑来问价,转眼叶庭阳又开了两单。
他朝陈清也扬了扬收款码,像是握着什么代表功勋的东西,一脸骄傲:“说好了卖完给我加班费的,姐姐你可不能赖账。”
“不赖。‘抗洪’的湿衣服也给你报销。”
陈清也拨开随风飞扬起的头发,从花桶里一支一支抽出仅剩的几种花,在手里打了个漂亮的螺旋。
她把花束递给叶庭阳,少年人与花在街灯下,是难得的美景。
“…还是挺有意思的,有人打工半个月,到头来工资都不够随便买件衣服。”
陈清也声音听来疲惫,伴着夜风,让叶庭阳几乎听不清,只有对视时彼此的目光胶着。
“我是真的好奇啊,你跑我这儿体验生活,究竟图什么?”
叶庭阳笑了,近距离看他,光影明晦间,竟然也带上了侵略感。
“当然是为了你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