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再来。
说了几句拉扯的废话再送走两人,陈清也终于得空,她双手手背抵在腰侧,对着一地狼藉开始盘算。
墙皮剥落严重,就是修好了也不顶用,她得找装修师傅把这面墙重新粉刷一下。
叶庭阳今天肯定是翘课了,深秋的天气衣服又湿了大半,等手头事情忙完她得给小朋友发个红包。
还有这么多花头浸了水的鲜切花,花心碰过水容易烂,就是花的品质再好也撑不过两天。
她做不出以次充好的事卖给顾客,良心有愧,也是砸自己招牌。可这几桶花儿总得处置掉,实在不行只能拿去隔壁咖啡店搞活动,点咖啡送鲜花给送了。
此时此刻,陈清也甚至庆幸没有连花店带咖啡店一起漏水,好歹留了一处地方供她转移物品。
思考过载一阵,陈清也浑身开始发烫。她把衣袖撸到手肘以上,长袖变成短袖,却不曾缓和分毫燥热。
没了人,店里安静得过分,她忍不住又去看手机时间,结果才将将过去5分钟。
窗外太阳已不见盛势,橙黄色的余晖懒散落进店内,把一切明的暗的都照出一种将倾的颓靡。
陈清也垂眸,阔腿裤的裤脚溅了水,驼色变成了深褐色。她摇摇头,找了处干净地方坐下。
她最习惯寂寞的,只是这两年身边人多了,又开始故态复萌,反而对这一时寥落不太适应。
其实看见满屋混乱时,她也下意识想到求助。像她之前无数次寻求阮舒池的帮助一样,只要他站在她身边,她就会有底气去做任何决定。
可后来她又否决自己。
陈清也不是依附阮舒池生长的菟丝花,遇到问题她自己也能解决,就算是没做过没遇见的事…多做做总会熟悉。
没有谁离不开谁。
她要自己知道,阮舒池从来不是只属于陈清也。
“叮叮~”
门铃忽然叮当作响,陈清也回神,还以为是物业的人,寻声望去,却是叶庭阳站在门口。
“怎么回来了?”
陈清也视线扫过,发现叶庭阳换了身衣服,黑色的薄绒卫衣。手上拎的是某连锁运动品牌的纸袋,袋子里估计正装着那件湿透的白卫衣。
这个牌子称不上大牌,小千一件,可就人设而言小叶同学还是ooc了点。
陈清也什么都没说,只侧目看他。
叶庭阳抱着纸袋,直接在陈清也身旁挑了块没水的地方蹲下,低头心疼地看自己的小白鞋。
“我想,反正都迟到了,那干脆翘课吧。万一…万一我的老板需要帮助,身边没人怎么办。那我得抓住机会,第一时间表现一下。”
冠冕堂的借口,可惜命陈清也不吃这套:“我要是跟你平级,肯定会背地里骂你心机的。”
“心机就心机好了,机会可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叶庭阳抬头,眼神不同往常,迎着陈清也望了回去:“我现在准备得足够充分。”
他的眼里有些说不出的咄咄气势,大概可以归结为未经世事的无畏,会让人,尤其是陈清也怀念过去的自己。
“你要准备什么?”陈清也有些好笑,“小少爷,你总不至于真是为了我这点寒酸的工资吧?”
叶庭阳舔舔唇,被揭穿了也不尴尬:“…姐姐你知道啦。”
“叫老板。”
“不要,小水姐都叫你姐,我也要。”
随便吧,陈清也摇摇头没应声,扭头去看手机,反正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可叶庭阳却不打算放过她,陈清也转哪他就挪到哪儿,像极了追着太阳的向日葵。
“姐姐,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装的?”
“那你都知道了,怎么一句不提?还把我留在店里?”
“姐姐~冷暴力是不对的,你跟我说说嘛~”
到底身高摆在那儿,蹲在哪儿都碍眼得很,陈清也转了两次简直不胜其烦:“因为你的脸确实好用,放店里比柜台上的招财猫还灵。”
“只有脸好用吗?可我做了很多事情的,被姐姐你说得我好像个花瓶啊。”
就是花瓶啊。
陈清也很想扶额,刚来那三天被花刺扎了两次,前台放的创可贴,最近半年内的唯一受众就只有他叶庭阳。
做清洁磨磨蹭蹭,除了一股子力气能帮忙卸货,他最适合的岗位真的是前台那只招财猫。
“当花瓶挺适合你的。”陈清也稍稍思忱,给了个还算中肯的评价。
其实陈清也见叶庭阳第一面就知道他没说真话,他眼神太亮做事太莽,率性无所拘的自信就不像出身不好的。
钱能解决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问题,被经济条件束缚的学生大抵该和她相似,要么怯懦要么计较,绝不会是眼前的模样。
可纵使知道他别有目的,陈清也犹豫再三还是把他留下了。
起初是好奇,好奇那双热切的眼睛屈尊纡贵跑来做这些不擅长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现在有钱有闲,就适合做这种没什么营养的观察者。
再后来是为了上涨的营业额,把叶庭阳放出去卖花的当天日收入翻翻,她简直能愿意原谅一切。
叶庭阳张嘴就要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