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应该这么快,除非他超速,严重超速。
一想到他听到自己有危险,就急匆匆赶来,还陷进泥塘里险些出意外,她既愧疚又心慌。
却不知为何心慌。
简初雪不太会用炉子,往里扔炭的时候溅起一串火星子,看到他摸了下手臂,她笑笑,“你还冷吗?”
“我再给你加点热水吧。”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应该先叫救援,不过他们肯定来的没你快。”
“这件衬衣还能穿,外套和裤子洗了也会有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电,诶,你带手机了吗?”
“掉了。”他又连连咳嗽。
“你别说话。”简初雪端起生姜红糖水,闻屿舟稍稍避开。
“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味道?那我给你倒杯水。”说着又拿了个纸杯,倒了杯热水,他只轻轻摇头。
“你是不是不舒服?”
闻屿舟点头。
简初雪忙用手背试了下他额头,“有一点发烧,那怎么办,我去问问大叔有没有退烧药。”
闻屿舟握住她手腕,“药不能乱吃。”
“也对,”他陷入泥塘,体温失衡,肯定要先做检查,“要不要叫救护车,我们借大叔手机,…好,那我扶你到床上躺一下,你的车还在对不对,我去把车开过来,我送你去医院。”
闻屿舟眸色微动,没有出声。
房间很小,只需转个身,就挨着床沿。
他不肯躺,她只好将枕头立起,让他靠着,刚要转身,握着她的手腕猛然用力,将她整个人带着倒他身上。
简初雪爬起,“我去把车开过来呀。”
哎!他的情绪好像很不对。算了,应该是身体太难受的缘故。
闻屿舟稍稍松了手劲,漆黑的眼眸慢慢转向门口。
屋外雨雪正紧。
“还有手电筒吗?”他问。
简初雪轻轻“啊”了声,看着手电筒最后一点微光消散,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炉火。
“你是不是怕黑?”
黑暗中,女孩摸索着握住他另一只手,“大叔说电路在抢修,一两个小时就好,今天可能是雨夹雪,有点慢。”
“要是今晚电路修不好,我们明天一早再回去可以吗?”
“你很难受吗?”
闻屿舟蓦得收回视线,女孩蜷缩在他身边,微弱的光打在光洁的脸颊上,纯净又美好。
“还能撑住吗?”女孩打着哈欠,眼睫轻颤,咕哝了句,“要实在难受,我们就借大叔的手机叫救护车……”
炉子的炭火时不时冒点火星子。
闻屿舟抽回一只手,轻轻撩过她的发梢,浓墨般的眸子翻涌着奇异流光,许久,他才压下情绪。
摁着胸口忍下身体难受,太冲动了。
从陷入泥塘抓着木板,他就在心里复盘,没有看到人和车,不确定危险情况,身后的救援未到,他怎么会冲动地冲下泥塘,让自己陷入险境?
他答应过,任何时候都要先保全自己,他还有太多事情要做,为了一个女人,和他有婚约的女人,即使是简初雪,也不行。
他甚至至今还能闻到大哥发生意外时的血腥味,混杂着腐烂的阴谋……
老式灯泡闪了两下,屋内一亮。
思绪骤然断裂,闻屿舟回神,轻轻急喘几下,女孩往他身边缩了缩,他下意识轻拍她肩膀安抚。
许久,紧绷的肩膀卸去力气。
刚上飞机,心脏骤疼,这感觉与大哥死之前,心脏没来由的疼一样,他不知为何会拨通简初雪的号码。
他又很庆幸给她打了电话。
一切还来得及,他想。如果当年他动作稍快点,甚至,只需多打一个电话,大哥是不是就不会死。
远处传来两声犬吠。
闻屿舟眸光一凛,覆在她肩上的手猛然收回,一下子惊醒了简初雪,“嗯,来电了?”
揉着眼睛坐起,“几点了?你没睡吗?”
“…陌生环境,我不睡。”他略微垂着眼睫,脸色嘴唇一样发白,很是脆弱。
简初雪自动转换成“陌生环境睡不着”,心里吐槽:真是个少爷。一边找充电器。
犬吠声伴随着急促地由远及近。
未几,门一下被推开,四五个黑衣男子裹挟着雨雪泥泞扑进来,惊的简初雪连连后退,却见闻屿舟还未站起,其中一人已抢先一步扶住他。
她认出,扶住他的是先前见过的中年绅士,叫周童。
手机不是掉了吗,他的人竟能找到这儿?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大叔大妈,二人一掀帘,没有进屋。
简初雪站后面,保镖挡着她视线,只看到掀帘的瞬间,保镖黑衣下的肌肉块头明显紧绷,下意识的戒备状态。
紧接着医护人员拥了进来,一下子,低矮逼仄的房间瞬间连下脚的地都没有。
“水。”闻屿舟又咳了几声,周童一个眼神,立刻有保镖送上水杯。
另一个保镖给他身上披了件黑色风衣。
她看着掉漆的圆桌上的清水和生姜红糖水,呵,少爷就是少爷,真挑剔,怎么不渴死你。
走了两步,闻屿舟忽然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