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群众刚才被王清秀带歪了,现在搬正了,气的够呛。
骂人的话,是姜星星两辈子都没听过的,真是长见识了。
“王清秀,我看你是吃了大粪,嘴这么臭。
你要是以后再这样说话,拿这种关乎女孩子名声的话来泼脏水,我就拿泔水来给你刷刷臭嘴。”
“这么喜欢乱说话,也不怕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睡觉累死。
半夜出门吓死,被狗咬死,下雨被雨淋死,太阳天被太阳晒死。”
“你这女人咋那么恶毒呢,自己亲侄女都害。”
“乌龟吃煤炭,你个黑心王八蛋,我要是你,早就找根裤腰带吊死算了,免得活着脏了大伙儿的眼睛。”
“王清秀,你就像一只鸡,一天到晚到我们这个大杂院里来咯咯咯。”
“滚回你们自己的大杂院去,真是癞蛤蟆亲青蛙,长得丑玩的花,回家洗洗睡吧!”
“一天到晚到我们大杂院来欺负人家孤儿,真当我们全院的人好欺负,滚出去!”
吃瓜群众一通连珠炮似的骂瓜丢出去,砸的姜大伯和王清秀两人里子面子都没了。
姜福佑感觉自己的一张老脸被生生扒下来,扔在地上还被用踩过狗屎的鞋狠狠践踏上百遍,再吐上一口唾沫,最后扔到猪圈里扶墙。
姜红霞悄悄退到角落站着,低垂着的眼睛里像是淬了毒。
该死的贱人,不要脸的骚货,勾的这些人都帮她说话。
等着,等后天送去那个男人床上,看你个贱人还怎么勾搭?
姜大伯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刺向姜星星,他没有想到这个小侄女嘴皮子那么利索,一下子就扭转了局面。
“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既然不听大伯的话,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就不要来找我。”
姜大伯说了句场面话,狼狈的走了。
王清秀临走也甩下两句话:“你那婚事是你奶奶定的,彩礼也是你奶奶收的。
到时候人家会来接人,别以为就算了。”
“星冉,你别怕,你不想嫁,谁也逼迫不了你。”
“就是,那男人敢来,你们就来找我,我天天在家带孙子,让老婆子来帮你们赶他走。”
邻居们虽然喜欢吃瓜,也还是善良的不忍看着可怜的孤女被欺负。
姜大伯一家三口狼狈的离开了,吃瓜邻居也吃饱了瓜离开了。
姜星冉不觉得悲,但心中又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此刻心里早就麻木了,她觉得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的割开悲痛,从伤口流出,洒落一地悲伤。
姜星星的记忆里,姐姐一直都是温雅和顺的性子,今天她站出来大声怒吼,已经是怒极了。
“姐姐,别难过,你还有我和哥哥。为那种人难过,不值得。”她上前轻轻拉着姐姐的手。
最好的安慰就是转移注意,姜星星问:“姐,爹的工作你真的卖了?”
“没有,爹死后,厂长对我说,看在爹曾经救过他娘的份上,
他帮我把工作留着,等我高中毕业就去接班。”
姜星冉继续说:“弟弟,我本来想着这工作留给弟弟,等弟弟初中毕业就去接班。
唉,现在看来,这工作还是不能留了,迟早都会让大伯知道这工作没有卖。”
“哥哥,哥哥。”姜星星看哥哥还沉浸在悲伤中,大声喊。
姜星辰抬眸,看见妹妹墨染似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
“哥哥,你还在想着大伯的事吗?
我们早就知道,大伯根本就不关心我们的。
没有把我们当亲人,我们也不把他们当亲人就可以了。”
姜星辰眸底的光一点点聚拢,总算是回过神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落的情绪稍稍缓过来。
“妹妹,哥哥没事的,哥哥可以的。
从今以后,就我们三姐弟才是亲人。
姐姐,你也不伤心了,我们明天就走了,离他们远远的。”
弟弟妹妹如此懂事,姜星冉眼圈瞬间又湿了,泛着泪光,她忙别开眼去。
“弟弟,你在家里看着妹妹,我去找厂长,把工作卖了。”
姜星辰点头,“姐姐,你放心去吧,我在家里看着妹妹,我们不出去。”
姜星冉拿了自己家的户口本,想了想又让妹妹把大伯的户口本也给她。
她把两本户口本揣在怀里,出门去了。
“哥哥哥哥,我们把东西全部收起来,姐姐说了,所有东西我们都要带走。”
姜星辰呆站着看出门的姐姐,姜星星摇了摇他的手。
“嗯,我们先收爹娘的房间。”
姜星辰迈步朝爹娘房间走去。
爹娘房间很简单,除了一张床,连一个衣柜都没有。
哦,想起来了,娘的衣柜,被老太婆拿去了。
没有衣柜,爹娘的衣服全部放在一个竹筐里。
这个年代贫穷,买布做衣服要布票。
死人的衣服也是没有说烧掉或者丢掉的,还是留着自己家人用。
姜星辰把爹娘的衣物折叠,用床单包起来,让妹妹把它们收进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