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她此番开口,冷漠中带着一丝沙哑,像极了当初的漓幽阁阁主。
“此物还请阁主过目。”彦柯先行将手中的木盒上交到了她的手上。
直到她将木盒拿到手,杜阳才开始说道:“在奕挽夫人死后不久,云门曾有一位长老离开鹿眠山,我查不到缘由,云门卷宗也毫无记录。”
正当他起疑之时,便就将此事告知了离泽与彦柯,而后便就是三方势力一同为寻此人而做努力。
“就在前两日,阁中忽地收到了此物,东营派人查了,此物几经周转才到的枫城,且几乎是跑偏了整个中原才来到的,所以也查不到究竟是从何处出发的。”彦柯说道,并将东营查到的大致路线交到她的手中。
“而我怀疑此人已是这世间最后一位还知晓奕挽夫人之死真相的人,所以我们费尽心思盘查,追寻,都找不到他,最后他却送上了门。”杜阳颇为遗憾地说道。
“这是当时夹带的纸条。”彦柯将手中纸条递出去,阿怜接过。
皙寒生在她身后不远站着,他不明所以,当然也不知人性究竟可以做到何种地步,所以他觉得既然报仇了那这件事便就结束了,所以当然也不懂得这些人再次为何如此刨根问底,但他只知道阿怜能够站在这里听到他们说话就说明她也是在乎的。
那纸条上是凤染的亲笔,他的意思是知晓近期有许多人在寻他的踪迹,且逼迫他不得不搬家,一直逃离原先的住所,以此来躲避众人的追寻,而他也猜到了众人所想要得到的答案,所以才想方设法的将这其中的真相以这种方式传到众人的手中。
阿怜看完,便就将纸条收起,然后便就将手中的木盒轻轻打开,只见木盒当中还有几张纸条和一道符纸,想必这便是凤染所想要传达的东西了。
这些原本就是她的私事,自然也本就应该她独自查看的证据,可众人当场便就看着她解开了木盒的锁扣,直接将盒子打开,两指夹着其中的符纸便就要将其中符咒解开。
她这是想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阿怜……”杜阳心中一惊,竟没想到她会如此做,那么云山乱的罪行,包括奕挽之死的真相将都会公之于众。
奕忧怜敛眉,并未有所迟疑,抬手之际,微黄的光华展现,符纸中的封印化开,而后其中的幻象飘至空中,在众人的面前化作一道水镜,将凤染先前所见的事物都一一还原了。
只见水镜当中,露出了当年奕挽与云山乱相遇,相识,一起回到鹿眠山的情景,之后便如纯熙夫人一般,待在屋子里不见天日,再后来,云山乱现身之时却成了奕挽夫人的劫难。
先前有多么热情,后面便有多么冷淡。
在鹿眠山的这段时日里,奕挽夫人几乎是承受住了云山乱源源不断,不曾有多同情的索取,从头至尾,她不过只是一个工具。
是他在修炼路上的垫脚石……
所以到最后,他甚至觊觎奕挽的真身的时候,还是因为她得知自己有了身孕,求他放过孩子一命的时候,他才露出了一个常人所拥有的情感,但也许是因为他也将要成为父亲的缘故……
奕挽的真身乃龙首鸟身,乃真正的山神传人,且因为先天的条件不错,加上后天的历练,她的灵力与精气可谓是强大不已,所以才令云山乱这般觊觎。
最后引得云山乱不惜将她的龙角割下,炼化成了法器,而后将她身上剩余的宝贝都取之殆尽,最后才使他修为大涨,争得了掌门之位。
而阿怜头上一直所戴的那支弯月簪正是奕挽的龙角之一,她拿出那盒中的纸条,正是凤染长老为了众人能够寻到龙角所描绘的对照图,而纸张打开,最为惊讶的还是阿怜。
她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地看着纸中的图纹,这支簪子跟随了她十年有余,她又怎会不晓得上头的纹路,在幻镜当中看到那龙角所化的法器之时,她便就早已认出了……
只是惊讶之余,她依旧觉得这一切都荒谬得过分。
这一刻,她也终于是清楚自己为何会被云山乱关在鹿眠山得后山整整五年得时间,现在看来,不正是因为她是奕挽之女,当然也留着她体内那般珍贵的血,既然下不去手杀死这个‘孩子’,干脆便就用来研究了。
“所以到头来…不是我报仇成功…而是我便宜了他……?”阿怜眼中含泪,声音中带着无法压制的绝望。
她转眸看向众人,在场的人各自面上都流露着无法言说的情绪,有所躲闪,有所仓皇,但更多的是不知要如何面对这般事实。
“我这些年来…都以为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可是就在被二公子救下之后,恩人夫妇却被云门所害,而在我费尽心思复仇的那一刻,我却又得知了我所杀之人乃我的亲生……父亲……?”
阿怜抽泣着,声音低沉,是那种所无能为力,无法爆发出来的火气与不甘。
“现在我却又得知……他们二人之间只有利用,毫无半点感情!那我算什么?云山乱这般对待我娘,我却到头来未能让他血债血偿,现如今他虽尸骨无存,可又让我如何得以心安?”
她扬声怒吼间,是她对这一切的不满,是对这命运天道的质问。
十八年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