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过后,相府门口的马车开始朝向四面八方渐渐散去。
望星楼的楼主率众人回到了小院里,她虽不是真正的掌柜,但平日里负责经营的却是她。
一直以来,她自认慧眼识人,八面玲珑,如今却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得罪了哪位贵人。
先是季落落摇身一变成了皇妃,现在墨轩一夜之间又成了相国公子,明天会不会有谁原地飞升成仙?
她心想着这些,眼皮竟开始狂跳。
突然门被人推开,墨轩自外面走入,身后还跟着几名随侍。
昔日的伙伴如今已是身份尊贵的相国公子,屋里众人还是有短暂的错愕,才纷纷反应过来屈膝行礼。
墨轩温柔一笑,让大家不必多礼,目前为止他还是望星楼的人。
说完他走向楼主,与她靠近耳语一番......
宾客完全散去已过了亥时,相府里依旧灯火通明,所有人都移步到了议事厅等候。
苏相坐在主位,他把玩着手中的玉壶,时而拿出软巾擦拭一二,时而抬头看看门口。
苏夫人则端坐在雕花木椅中,头微微扬起,眼眸却低垂着,一言不发。
苏卿卿见状寻思着待会儿便要替母亲出头,最起码也要让这位新人知道,相府有相府的规矩。
侍女奉上一碗养颜汤,她轻啜一口,用丝帕沾沾了嘴唇。
苏兰兰的胸口上下起伏不停,她这急脾气,显然已经忍了很久,就快到了爆发的边缘。
苏莹莹却意外的有些安静,她的眼神几次都在向门外飘去,手指轻抚自己脸颊旁的发丝,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墨轩在房内沐浴更衣,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出现。但苏相特意交待他说,不必过急,整理好仪容再出现即可。
几个小厮在偷偷在议论,说这位墨轩公子是都城鼎鼎大名的人物,在望星楼里的吃穿用度亦十分讲究,怕是个不好糊弄的主儿。
另一旁的侍女们则交换着眼神,谁不喜欢伺候潇洒俊逸的年轻主子,以前大公子在的时候,对她们亦是十分慷慨。
门被打开,墨轩一袭黛青色的交领长袍,头戴玉冠,腰系玉佩,手中捧着一个锦盒,自房内款款走出。
小厮们瞬间噤声,一名低头在他前方引路,剩下几人则恭敬的跟在他身后。
人已到场,下人们纷纷退下。
苏相知道他说出去的话自然不会更改,但家里必安抚得当,才能一致对外。
“今夜之事,实属突然。机会难得,只能当众宣布,方能立威。鸣儿在北燕,有你娘家之人照应我自然放心,待朝局安稳后,我会派人去接应的。”
他这话是对苏夫人说的,只要她能接受,小辈们自然也就无话可说。
苏夫人转过身子,她这会儿已经冷静了许多,如今苏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简单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只不过,她的男人怕是急糊涂了,前脚刚被绑走一个儿子,后脚就有人送来一个儿子,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可她要是直抒胸臆,怕是效果适得其反。
男人总是盲目自大,相信自己无所不能,永远不会犯蠢。
“老爷,妾身自然明白您的苦衷。只是这位公子远道而来,又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老爷当年有没有留下什么物件?”
她记得当时下令搜查过,也带回来一些金器首饰,若是有漏掉的,希望那女人穷困潦倒之际都变卖了才好。
可惜,墨轩没有给她如愿的机会。
他将手中的锦盒奉上,请众人过目。
苏相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亲手将它打开。
里面是一条做工精致的皮带,上面镶着金属装饰,还有两块上好的玉扣。
“这是您当年的贴身之物。”墨轩站在一旁说道。
苏相认出这腰带是他在豫州时佩戴过的,当时他时常宿在那女子之处,她有他的贴身物品不足为奇。
没想到时隔多年,此物还能给他带来如此巨大的惊喜。
苏夫人不再多言,这个时候与自己的男人唱反调,只会让外人钻了空子。
苏卿卿开口道:“父亲,我这位哥哥想必在外面吃了不少苦,那烟花之所始终有失体面,若有机会,您还是寻他寻个正经差事做吧。”
她这话明面上是在帮墨轩说话,实则在侮辱他不干不净,在外做着供人欢乐的低贱勾当。
苏兰兰噗嗤一笑,也跟着点头附和。
墨轩却勾了勾唇角,面色丝毫不受影响,他坐回到座位上,任她们过嘴瘾。
苏相倒是听了进去,以前不想惹君家忌惮没有让苏鸣入仕,结果这次却吃了一个暗亏。
若他有个一官半职,潜入都城绑架大盛官员这种事情,可是严重到可以引起两国交战的程度,恐怕借北燕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做。
如此一来,他必须为墨轩求个官身,父子同心合力,日后也好方便行事。
”卿卿所言及是,为父会向圣上奏明,我苏家三朝为官,为朝廷鞠躬尽瘁,求个差事还是不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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