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星渊回府后,将着手处理北燕刺客的事情。
首先将人转移至都城司的诏狱,层层关卡,严加看管。
放个假的替身进地牢,伪造死相,再让羽湘放出消息刺客已被她灭口,假装带苏太后的人亲眼验证,暂时两边可相安无事,也给苏家重新与北燕接头的时间。
全部处理完已是子夜,志远问道:“王爷,何时出发?”
君星渊看向漆黑的天空,阴云遮月,似是有雨。说道:“这两日你们都未曾歇息,交待下去,末时出发。”
虽然已经三更,他还是去厢房探望了阿离,怕明早去更打扰他休养。
烛光还燃着,阿离是趴在床上,面色已经恢复了血色,还有精神看兵书,见他进来立刻想起身,被他生生按住。
君星渊将书抽走,佯装生气道:“兵书以后再看,现在要歇息。”
阿离撇嘴,“属下都睡了一天了,实在睡不动了......”
君星渊揪着他的耳朵,看他呲牙着求饶,属下知错,知错。
“虽是养伤,但府里大小事务你还是要看顾,有事及时传讯。”君星渊交待完,准备离开。
阿离却出声叫住了他,郑重地说:“王爷,您代我转达,多谢云小姐的救命之恩,待她从凌州归来,我会亲自到她府上致谢。”
君星渊嗯了一声,正欲走,阿离又叫住了他。
他叹气:“又何事?”
阿离神色揶揄,小声问道:“王爷,您不觉得咱们王府缺点什么吗?”
君星渊眉毛一挑,缺什么?
“王妃啊!王爷,我看云小姐就挺合适!而且,她不怕您,您考虑考虑。”
君星渊心头一跳,呵斥道:“胡闹!”
他单手一拍,阿离的后脖颈上就挨了一下,痛得他呲牙咧嘴。
阿离委屈的嘟囔着嘴,完全一副少年模样。
他可没胡闹,兄弟们私下里都八卦过,那云家小姐人美胆大,懂医术,救过王爷,也公开说过心悦王爷,这不是天作地合的一对儿吗?什么婚约都不是问题,又没成亲,只要王爷也喜欢,让陛下直接赐婚便可!
”睡觉!“君星渊轻喝一声,阿离的话让他略微烦躁,勾起了他此前的一丝怒火。
云瀛先是利用他退婚,昨日却又说看上了萧溪尘。
这种女子,聪明狡猾,没有真心。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细雨,君星渊躺着浅眠,从廊下滑落的雨滴仿佛打湿了他的心,黏腻又无法挣脱。
他翻身坐起,拿着烛台,来到书桌前铺开纸墨,手中拿起一支毛笔。
他的书画是母妃亲自教的,小时候,每当想偷懒不练习时,母妃会说:阿渊,待你日后有了心爱之人,可以将心中的她落于笔下,这样她就能永远与你在一起。
那时的他天真的问母妃,所以母妃才喜欢画父王的吗?
母妃总是温柔的笑,说她喜欢画的不止父王,还有他和皇兄。还有那些故去的家人,他们活在她的脑海里,也随时能出现在画卷中......
寥寥数笔,女子的容颜呈现在画纸上,他看了一会儿便将画纸揉碎,丢在一旁。
他平复心绪,让自己回到冷静自持的状态。
果然,一夜无梦。
清晨的雨依旧未停,君星渊推门而出,外面的一切都笼罩在薄雾之中。
两排护卫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出王府。
安全起见,他换成了自己府里的马车,一大一小两辆,车体周身加固过,能抵抗住暗器。
城里街道稍显冷清,这个时间还没什么行人。清脆的马蹄声敲打着路面,车队冒雨前行,原本半天的路因天气的原故要到下午方能赶到。
路过一处都城有名的糕点铺,由于客人不多,店家便站在门口叫卖,新出炉的雪仁酥、月梅糕啦!
经过的马车突然停下,君星渊打开窗子,让护卫每样都买了些。
就当是谢礼,他这样想......
午后时分,烈日重新冲破云层,水汽逐渐升腾,草木在阳光雨露的滋养下无声的生长着。
雨后郊外空气极好,云瀛推开窗子,让凉风吹进房间。
有人敲门,是萧溪尘。
得到准许后便推门而入,只见他端着一盘紫玉葡萄和两杯紫苏饮走进来,昨夜虽然没休息好,但他神色无一丝颓然,还是能保持着很好的仪态。
窗边就是地台,上面摆着茶桌,几个软垫。云瀛自窗边走来,随意地坐在软垫上。
她不像萧溪尘那样挺直着身子,坐着的时候永远那样板正。私下里她就是那种坐没坐相的人,你说都坐着了,还那么拘着多难受。
“别关门,通风,这样凉快!”
“好。”左右这一层没有别人,敞着门也无妨。
萧溪尘轻轻一笑,将杯子推到她面前。“尝尝看,我去厨房调的果饮子。”
云瀛拿过来浅尝了一口,瞬间眼神晶亮,酸甜的、凉凉的,但又不至于太冰伤身。
她将剩下的一饮而尽,通体舒畅。
现在想想,他俩好像还没这样单独坐下来,喝着东西闲聊。
平日里他要上值,偶尔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