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西岸边一艘快船上,一个汉子懊恼的拍了下趴着的船帮:
“他娘的!这家伙运气真好,这黄浦江也给他帮忙,咋就恰好来了一个暗窝子呢?”
原来那一枪击发后,青竹帮的货船刚好遇到一处洄水的窝子,船被晃了一下,作为枪击目标的薛白袍又恰好转身,这就躲过了致命的一枪。
“还真是!帮主的枪法那是没得说,这狗日的薛老二倒是好运气!”旁边趴着的另一个汉子也很气恼。
这要是直接击毙了薛白袍,那这次劫掠可就十拿九稳了,现在突袭变成了强杀,难度可就增加了不少!
“老二啊!吹号角让弟兄们一起上吧!没打死薛老二问题不大!”开枪的汉子提着枪吩咐道。
在这船上开枪可不是人人都有好枪法就行的,随波逐流的船只只有距离近了才能打的准,现如今己方四条船团团围住了货船,不怕他们逃!
“老大!这次我们可是下了血本了!要是损失太大可就不划算了!”旁边的老二还有些担心。
“怕个球!就凭小粪帮那伙枪都没有的家伙能把咱们怎么样?还是说青竹帮那伙乌合之众能把咱们怎么样?”老大倒是很有信心。
这次得到确切消息,这艘货船上可是有很多西药和奢侈品,这些东西可都是畅销货,干这一票几年都不用为钱发愁了。
至于说什么这是法租界小东门巡捕房的货,那关他太湖黑鱼王什么事?他还能跑到太湖来找他麻烦?
这次他可是带了两百兄弟,五十条长枪来的。
虽然都是些老套筒,可还有十几杆崭新的汉阳造,这可是那姓张的支援给他的!
想让他黑鱼王做事,不出血怎么行?
只要做成这一票,以后这南线走私散货可就要归他了!
这可是日进斗金的买卖,以前他只能眼红别人发财,没想到这买卖还能掉在他头上。
黑鱼王看着远处那条货船,就好像看到了金元宝,眼里都泛着金光:
“传话下去,让弟兄们小心点,不要把船搞坏了,那一船货可是几十万大洋啊!”
旁边的老二立刻安排人开始传话,这在江面上传话可不方便,这些家伙也不知道从哪学的旗语,弄了几面旗子就开始挥舞,为了让其他船只看得清楚,还拿了几个灯笼放在旗子旁边。
可惜旗子还没挥两下,一声枪响,舞弄旗子的家伙就掉进了江里喂了鱼,两面旗子也掉进了江里。
黑鱼王一惊,这对面还有高手!
这枪法可不比自己差了!
应该是那个薛老二吧。
被人惦记的薛白袍正趴在船帮上骂人:“你个小兔崽子,敢抢我的生意?老子都瞄好了,被你抢了先!”
“嘿嘿!这都练了多少天了,打的子弹比我以前这些年加起来都多!这枪也用的蛮顺手,再练不出来可不就给你老丢脸了?”
“哎呀!还是你丁二杆子会说话,抢了头的头啖汤,还能把他糊弄高兴了!”
“这什么话,哪里就糊弄了,你看对方可是有四条船呢,起码二百多人,咱们这才四十多人,每人能分五个呢,慢慢来,等他们靠近了全给收拾了!”
薛白袍也没把那四条船当回事,二组三十六人加上他今天带来的五个手下,再加上他自己一共四十二条英七七。
这么多天不计损耗的练下来,这些老兵二百米内枪枪咬肉那是手拿把掐,再加上英七七独一号的十发弹夹,一口气打出四百发子弹,绝对够对面喝一壶。
刚才他下了命令等靠近了再打,只不过那个摇旗的太显眼了,就像是在那对着薛白袍招手:快来打我吧!
这他能忍住?
立刻架起步枪对着那家伙就开始瞄准,结果他手下这几个家伙就开始抢人了,这可把薛白袍憋坏了。
到嘴的肉被人抢走了,他也懒得废话,走过去就给了丁二杆子一脚:“让你抢我的肉!还说风凉话!”
那二杆子跳起来就跑:“督察长可说了,不能体罚士兵!你要违反规定吗?”
一下子就把薛白袍给堵回去了,气的他大喊一声:“谁知道对面是哪里来的?竟敢太岁头上动土?”
“这个真不知道?要我说这沪上应该没人敢动我们吧?”
“我也觉得是,前几天我还听说杜老板代替那些人给督察长送了不少礼,就为了缓和关系!”
“有是有!可我也知道有人没送啊!”
“哦?是谁没送礼?”
“张骁霖啊!纪云清啊!顾竹轩啊!张仁奎啊!”
“你说的都是屁话!这些人还用给督察长送礼?”
“怎么不用?那张骁霖可是和督察长做了几场了!他就不怕被打了黑枪!”
“少胡说八道!”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之间,四条船逐渐靠近了货船,长枪短枪都举了起来对着货船。
而货船上的薛白袍也做好了准备,十个人负责一条船,他和枪法最好的丁二杆子自由攻击,看哪里需要支援就打哪里。
随着船只靠近到了五十米,两边的黑鱼王和薛白袍同时大喝一声“开枪!”
“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响彻了黄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