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文房四宝,锦初就把写字也加入到了教学的进程中。
她每天上午带昭儿完成听,说,读,背的环节,下午则教他握笔习字。
锦初握着昭儿的手,亲自带他写了小半个时辰,等昭儿握笔姿势学会之后,就放手让他自己去写。
一开始因为不习惯,昭儿总是写不成字,不是纸上洇出大团的墨,就是鬼画符一样的字体,间或还会上下起伏的画蚯蚓。
一度将小家伙整的很是无奈,眼圈都气红了好几回。
锦初只冷眼旁观,并不吭声。
就在这崩溃平静,再崩溃再平静的反复过程中,三四日后,昭儿终于能写出完整的一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了!
当他拿着自己写好的大字去找姐姐炫耀的时候,锦初看着脸上还顶着一团墨的昭儿,忍住笑意毫不吝啬地夸了他一番。
末了告诫他:“万事开头难,困难就像拦路虎,不是你打倒它,就是它打倒你,因此你需要咬紧牙关,勇敢面对,一步一步征服它。”
锦初的目光转向昭儿手中的笔:“就如你手中的笔,虽然很难掌握,但只要你不气馁,多练习,如今是不是也可以用它写出一行清楚干净的字了?”
昭儿笑着点头赞同:“我知道姐姐的意思了!昭儿以后遇到困难定不会轻易放弃,而是想出更好的办法来打败困难。”
小家伙眼睛里亮晶晶的,锦初不由莞尔:“是的,昭儿说的很好。”
如此这么平静的又过了三四日,这日上午姐弟俩上课的时候,小院里来了位不速之客--孙氏。
见姐弟二人坐在一起,昭儿面前摊着一本书,手里还握着只笔,竟像是在读书习字的样子。
孙氏眼神一闪,笑道:“都有心思教昭儿读书习字了,看来锦丫头身体恢复的挺好!”
她故作欣慰地抚摸着胸口,假惺惺的长出了口气:“如此,婶子我也能彻底放下这颗心了!”
这妇人上门一准没有好事儿!
锦初帮昭儿收起书册,示意他出去玩一会儿。
昭儿担心的看着她,喊了句:“姐姐。”
锦初安抚地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笑道:“昭儿乖,姐姐只是跟孙婶子说几句话,你且放心去玩吧。”
见锦初目光坚定,昭儿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锦初转过头来,扫了一眼明显不怀好意的孙氏,也懒得跟她客套,遂开门见山道:“婶子是个大忙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肯贵脚踏贱地,想必不是单纯来看锦儿的吧?婶子有话且直说吧!”
“锦丫头你莫要曲解了婶子的一片好心,婶子真的是担心你的身子,今日专门来看你的……”孙氏脸上带着假笑。
“那婶子现下也看到了,锦儿如今还活着,婶子无事也可回去了!”锦初眼皮一撩,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孙氏满脸的假笑顿时一僵。
她心里骂了句“尖酸刻薄的死丫头”,面上却不动声色,又上前一步温声劝道:“锦儿也不必这么着急赶婶子走,婶子从来就没对你们姐弟起过什么坏心思。上回那遭本是好事儿,只是锦儿你心眼窄想不开,这才害了自个儿。”
听得她这番厚颜无耻的话语,锦初简直都要气笑了,真不知道到底是这孙氏脸皮太厚,还是之前的原身太脆弱。
居然能被这样一个妇人逼到投缳自尽的程度。
“我知道婶子的好意了,只是婶子这‘好意’差点要了锦儿一条性命,锦儿也实在是无福消受婶子的这份‘好意’。死过一回后,锦儿如今惜命的很,婶子还是收起这份‘好意’,今后莫要再提了!”
锦初刻意重咬“好意”二字,一脸嘲讽直直看着孙氏,只看得她心虚地撇过脸去。
这丫头如今犀利的很,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
因为之前锦初的敲打,孙氏不敢再有那邪祟上身的念头,但这两次接触下来,她都是难以招架的那个,心里不由得也少了几分底气,对面前这少女也多了几分不自觉的怯意。
可是李员外那边才问过消息,想到那白花花的银两,孙氏依然心有不甘,她暗暗咬了咬唇,再次迎难而上。
“锦儿,你翻过年来也十五了吧?”
锦初翻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只静静看她表演。
见锦初不说话,孙氏又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姿态:“待明年你及笄,就是彻底的大姑娘了!咱们大晋虽说疼女儿,盛行晚嫁,但即便再晚,也不过拖上两三年罢了。姑娘家十八岁还不嫁人的话就该怪爹娘狠心,耽误女儿家大好年华了!”
“锦儿爹娘皆已仙去,唯一的兄长又不在身边,这还有三四年的时光,锦儿等得起,不着急嫁人!即便嫁人,也须得兄长回来了再说,断没有亲长不在,由着个外人随便发嫁的道理!”
锦初神态悠然,说出的话却滴水不漏,一下子将孙氏堵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又不甘心的上前争取:“可如今你毕竟是跟在婶子身边,眼见着你一日日的出落成个大姑娘,女儿家的好时光就这么几年,婶子也不忍心你被耽误了。”
“感谢婶子费心,不过上次婶子帮我寻得所谓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