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侍郎知道现在外面都在怎么传闻你吗,现在都说你是乱国之奸臣,害民之贼子,自从科举改革的公告发布以来,士林学习提起你的名字无不是破口大骂,事情弄成这样,你就一点不担心?”
礼部的衙房里,任亨泰对着许良一脸的冷笑,言语之中更是充满了奚落,看到许良落得这样人人喊打的境地,他心里痛快的不行。
许良弄的这么一出可算是把儒家士子给得罪惨了,当然真正卖力推行这个事情的人,实际上是太子朱标,但是朱标是骂不得的,大家也只能把怨气撒在许良身上。
许良却不怎么在乎这个事情,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天挨骂,早就脱敏了:“有劳任尚书关心了,这有人骂我那也希望有人赞美我嘛,我看关中大学毕业的那些士子就很认同这次改革。”
说罢,许良就递过去一個议本,却是要说正事了。
“任尚书之前给出的方案不是都被太子殿下驳回了吗,一直这样却是不太行,咱们可要尽快把考试的范围给考生们划出来,不然的话明年开科就这么一点时间窗口,考生们可不太够学习,这是下官对科举内容拟定的章程,不如递给太子看看能否行得通。”
一说起这个,任亨泰的脸就黑了,朱标说的好听让他当主考官,然后和许良商量科举的章程出来,但实际上根本就不存在商量这个事情。
之前关于计分制度的方案,他自己也做了出来,但是递给朱标之后却被打了回来。
其实方案被驳回也是正常的事情,这种国政事务的章程很少有一次就能过的,多少都是都是要经过修修改改。
可问题是朱标驳回的次数也太多了,就算方案不合你的心意,你好歹也要给个说法啊,究竟是哪儿还不够好。
朱标一直驳回,他也就一直改,但不论怎么改,最后的结果还是驳回,最后直接改的任亨泰怀疑人生,最后他都有种撂挑子不干的冲动。
也就是这个时候,原本一直不吭声的许良终于也拿出来一份方案,但是让任亨泰没想到的是,自己改了无数遍都通不过,许良的方案却能一次搞定。
这下子任亨泰再傻也知道了,这两家伙在这儿唱双簧呢,自己的方案是永远都通不过的,太子就一直等着许良的方案罢了。
看起来太子倒是开明,具体的科举方案是扔给自己这个主考官手里,但实际上这就是个幌子,自己其实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偏偏自己还一点脾气都没有,谁让他朱标是裁判呢,朱标觉得好就是好,朱标觉得不好就是不好,他任亨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计分制度如此,那么现在科举具体内容的章程一样也是如此,任亨泰知道这一次太子一样会选许良的方案,所以他也懒得给自己找不痛快了,朱标这样拉偏架他是真没辙。
拿过许良的议本,任亨泰不情不愿的看了起来,虽然自己没有话语权,但该看的还是要看,如果许良的方案太过离谱的话,那就算太子答应了他也不能答应!
不过大约看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倒是慢慢缓和下来,瞄了一眼许良后,他慢慢把奏本放下。
他还以为许良要借这个机会兜售他的数学理论,却没想到这家伙心里还是有数的,没有厚颜无耻到要拿自己的东西给考生考,而是用的旧有的数学典籍。
“按照你的建议,如果科举算学择题范围在算经十书,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是否范围太大了些,而且许多书现存量不多,恐怕考生们很难搜集齐全啊,就算能够找齐了,这么点时间要学这么多,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华夏古代对数学的研究其实已经走到相当远了,而算经十书可以说是华夏数学水平的完全体现。
这其中世人较为熟悉的就是《九章算术》《周髀算经》,其余的就不如这两本出名,但是每一本都有足够的数学水准。
以九章算术为例,其中就有关于几何,方程,负数,平方立方等等数学问题,而这本书的成书时间还是西汉,可以说相当之早了,古人对很多领域的研究实际上都很深入,可惜的是随着时间发展,这些学问反而慢慢没落。
这些数学典籍到了今天,实际上想凑齐已经很难很难了,基本上都是散落在民间百姓家里作为典藏,这很大的原因就是现在算学不受重视,甚至朱元璋还有一定的打压政策。
给学生把择题范围选定在算经十书里,一来就是这些书在这个年代来说,数学水平还是足够的,二来的话这样世人也好接受一点,许良的数学可能很多人不愿意学,但是先贤的算经大家都还是认可的。
“算经十书朝廷馆阁就有收藏,只需要进行印刷就可以满足考生们的需求了,而且为了方便他们学习,我这里还有对算经十书的注解书,这样原本晦涩复杂的解释经过注解之后,考生们理解学习起来也就能轻松很多了。
不过任尚书说的也没错,明年就开科了,这么点时间肯定不够学习的,所以下官以为这一次择题范围可以更小一些,限定在算经十书的其中一本,比如《九章算术》就很合适,他们学十本书困难,但是学一本书总不至于还要叫苦吧。”
听到许良这番建议,哪怕任亨泰和他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