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出嫁这事儿重要吗,某种程度上算得上重要,但绝不至于专门还要拿到朝堂上来说,安排日子举行仪式就完事了,有什么好说的,至于正式仪式前的一些礼仪过程,那更加不值得讨论了。
你驸马爷准备的什么聘礼,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啊,用得着巴巴的跑过去看一眼?
只不过迫于朱元璋的要求,所有人都不情不愿的跟着去了,而且更让他们觉得离谱的是,朱元璋坐着御辇,竟然就带着他们一行出宫去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那什么聘礼还得他们主动去看,就不能带进宫里吗?
好在朱元璋倒也不以折磨别人为乐,还是给官员们都安排上了马车,然后君臣一行车队就在新京城的大道上快速穿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朱元璋的恶趣味,许良好巧不巧的给安排到和几个六部尚书一辆车里,这让里面的气氛相当尴尬。
严震直就不说了,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会儿处于一种十分难受的状态。
毕竟许良是自己的属下,眼下搞出来这个事情,他这個顶头上司脸上也不太好看。
但是他也很无奈啊,许良那不是随便就能拿捏的,几年之前他就明白了许良是朱标的铁杆心腹,不能随便招惹。
别说他事先不知道这一出,就算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约束他,更何况这事儿本身就是朱家父子授意的。
另外几个尚书都是闭目养神,似乎不太想牵扯到这种事情上,只有詹徽和任亨泰时不时盯着许良看一眼,詹徽的眼神倒是平静,但任亨泰若有若无的敌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许侍郎,我们究竟要去哪里?”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气氛,严震直主动问话起来。
许良倒也不做隐瞒:“去实验室。”
一听是要去这里,几人都是一愣,他们立刻意识到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前面才刚刚议论关于实验室的事情,这回头就要去这个地方,中间肯定有些什么联系!
一下子几个人的眼神都看向了严震直,严震直也会过意来,继续询问。
“你那聘礼在实验室,是个什么?”
“马上就要到了,诸位上官不必心急,到时候就能亲眼看到了。”
.......
见许良打马虎眼,任亨泰也就懒得装样子,冷哼一声后很不客气的开口说话:“小子,有些事情不是依仗圣上就能随意施为的,你要开立学派谁也管不着,但若是伸手到庙堂当中,那就是自取死路,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下不仅严震直和詹徽看向了许良,就连原本闭目养神的另外几个尚书,也都睁眼等待许良的反应。
任亨泰现在那是真的撕破脸皮了,直接把意识形态的争端摆到台面上来。
能在朝会混到一个位置的官员都不傻,他们多少知道许良的底细,所谓科学他们就算了解的不够深入,但也知道这门学派的存在,实在是迁都之后,许良和他所推行的理念风头太盛,想不知道都难。
如今再结合实验室这一茬一想,很容易看出来这就是许良开始往朝廷塞自己学派的力量了。
真让他把这事儿办成了,以后科研院天天和君主接触,那肯定要生幺蛾子。
万一把皇帝给带歪了,真的投向科学的怀抱,那他们这些儒家还能得到君主的看重?天下的士子几十年的圣贤书难道就白读了?
这关系到儒家的整体利益,儒家官员们肯定是没法接受。
其实就算没有实验室这一茬,任亨泰就已经开始防备着许良的思想侵入了,不然也不会把许良的稿子给退了,关于许良的一切文章和思想,他都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拒绝。
现在实验室的事情,直接把这种矛盾激化了,以至于让任亨泰不顾官员之间的体面,把话全都挑明来说。
“多谢任尚书的提醒,下官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非就是以科学代儒学而已。”
话说到这个地步,许良也不客气了,直截了当的说明自己的意图,挑衅意味十足。
他知道自己和儒家的立场完全对立,这不是说些好话或者做服软的姿态就能缓解的矛盾,无论自己怎么做都只会迎来儒家的针对,既然如此,那就把一切都摆在明面上,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他叹了口气,对着众人道:“晚辈说句不怎么客气的话,儒家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再占着位置不愿意退下的话,那就是拉华夏文明的后腿了,就如同几位上官一样,既然已经老朽如此,不如回家养老。”
许良话说的很真诚,但是并没有取得好的效果,回应他的是一道道口水喷过来,还有几个尚书炸毛的骂声。
“竖子无礼,竟敢对吾等如此放肆,简直不知死活!”
“气煞老夫了,你堂堂朝廷高官,居然说出如此粗鄙之语,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什么回家养老,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是可忍孰不可忍!”
“黄口小儿如此嚣张,老夫打死你个龟孙!”
一下子,整个车厢都热闹起来,几个尚书对着许良就口诛笔伐,任亨泰更是气的站起来,似乎就要冲过来干架一般。
谁还没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