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的时候，整个体育场馆都是被外围建筑遮挡着的，进来之后才能看到里面别有天地。
整个工人体育馆是一個巨大的椭圆形环状结构，巨大到一眼望过去，老张都觉得自己有种渺小的感觉，其实场地中心倒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只是单纯的草场而已。
真正夸张的是围拢庞大草地的梯状观众席，一层接着一层，联排的座椅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清。
老张眼睁睁看着观众一个个的入场，里面九成九都是新城区的工人，也许有旧城的一些书生士绅来凑热闹，汇集的人流如同蚂蚁洞的蚁群一样涌进来，一下子这里就越来越嘈杂起来。
人群进入就没有断过，直接把老张给看傻了，这人也太多了吧，更可怕的是这么久过去了，竟然还没有把场馆填满，这里到底能容纳多少人？
俗话说人一过千遮云蔽天，现在老张就是这种感觉，当真是所有工人都过来看这个比赛来了。
两个小娃娃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样热闹宏大的场面，若不是老张死死拉住他们，只怕他们早就乐疯了到处疯跑去了。
张大牛带着他们找了个靠前排的观众席坐下，也是他们来得早，不然这么好的位置根本留不到他们手里。
“爹，咱们现在安心等就好了，下次敲钟时候就开队员正式入场准备比赛了。”张大牛一边给老张解释着，一边把带来的零嘴塞到弟弟妹妹手里，让他们安分着点。
老张对于这样的场面实在太过陌生，完全是处于发懵的状态当中，张大牛和他说什么他都是下意识的点头。
现场热烈的气氛也让老张心惊胆战，这里的工人似乎都在因为什么争论着，谁也不服谁的样子，脏话口水怒骂层出不穷，但好在场馆经常有手持短棍的小吏四处巡逻，所以工人们的战斗也只停留在言语层面，总体来说秩序还是稳定可控的。
两个小娃娃十分好奇：“大哥，他们这是在吵什么呢？”
张大牛哈哈一笑道：“比赛嘛当然是两家对打，他们支持的队伍不一样，自然气氛就要紧张一些，现在这样算不了什么，等队员出场了真的开踢了，那时候他们才真的叫争锋相对，到时候你们可别害怕。”
老张他们这才知道其中道理，随着张大牛一句句的解释，他们也就知道所谓比赛是怎么回事。
这个球赛其实是衙门组织的，准确来说是许郎中许老爷一力促成推广起来的，就连这个蹴鞠的规则，也是许老爷改良之后的规则，这使得双方对抗更具博弈性和规范化。
随着时间发展，蹴鞠已经成为工人们最大的娱乐活动了，最后基本上每个工厂，还有不同工地都组建出自己的蹴鞠队来了。
然后就是许郎中代表衙门牵头办了这么个蹴鞠比赛，大家相互进行对抗，获得冠军者也会得到衙门对应的奖励。
这比赛一开，工人们的参与热情极高，经过一个多月的赛程，现在终于迎来了决赛时候。
“爹，今天参加决赛的队伍其中一支，就是儿子我在的纺纱一厂蹴鞠队，到时候你跟着我为他们加油！”
“嗯.......你们厂的，那为什么你没有上？”
“呃.......爹你是知道我的，儿子我身体倍棒，踢个球跟玩似得，俺们厂其实一直求着我进队来着，只不过我的生产任务比较重要，只能遗憾放弃，但咱们队水平好，就算没有我也一定能夺冠！”
“啊？”
“咳咳，不多说了，马上就要开始了！”
差不多就在张大牛话音落下的下一秒，伴随着钟塔的钟声响起，全场轰的一下响起剧烈的欢呼声，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振臂高喊，乱七八糟的声音简直要塞满场馆每一个角落。
老张也被这样狂热的气氛所感染，脸有些微微发红起来，也跟着站起来，然后他就看到看台底层的一个出入口慢悠悠跑进来两队人。
一队穿着蓝色的队服，一队穿着红色的队服，他们一路跑着一路给看台上的关中挥手。
随后就是观众有节奏的呼喊声，他们通过这种方式各自为自己支持的队伍助威。
在绿茵场的边缘，还能看到有记者拿着小本本记载现场的情况，只等球赛开场之后，他们还会记录相应的战况。
好久之后，人群才安静下来，两支队伍也各自来到绿茵场中心处两排对立，裁判也慢腾腾的往中心点跑去。
“红衣服的就是俺们场的队，这一场一定能赢！”
张大牛趁着现在说话各自能听得见，赶忙给老张和弟弟妹妹说起了蹴鞠的各种规则，如果这都不知道，看都看不懂就很没有意思了。
不过他才刚刚说了几句，就听到现场又是一阵巨大的欢呼声，下意识往场地中间看过去，却还没有开始。
再一细看，才发现有个穿着官服的年轻人走到球场中心去了，然后就从裁判手里接过了球。
“快看，那是许老爷，许老爷这是要开球吗！”
“我滴娘呀，许老爷亲自开球啊，可惜俺不在球场上，不然怎么都要跟许老爷说两句话才行！”
“我就知道许老爷一定会来，许老爷不来这比赛看着都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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