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气喘吁吁登上楼来,快步走到贾母身侧:“老、老祖宗......有,有叔父的消息了.....”
贾母睁开眼。
贾蓉:“新任顺天府尹带来了叔父的消息,说,说叔父从草原送来了战报,勇卫营打了大胜仗.....”接着,将从李明博那儿得来的消息告诉了贾母。
贾母从椅子上站起,一叠声说道:“好,好.....祖宗护佑!祖宗护佑啊!”
贾蓉的话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中,知道贾琥没事,众人都心神安定,又听说勇卫营打了大胜仗,不免又都洋洋喜气盈腮。
若不是正在打醮演戏,她们早就起身给贾母贺喜了。
贾母脸上又有了笑容,对贾蓉问道:“这新任的顺天府尹是怎么回事?”
贾蓉连忙将李明博的来历告诉了贾母,忽然想起桩事情,忙道:“林姑老爷有些东西捎来,在后面家眷的船上。”
贾母这才发现黛玉不在,忙问道:“林丫头人呢?林丫头在哪儿?”
王熙凤走了过来,在贾母耳边低语了几句。
贾母叹了口气,对王熙凤说道:“你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王熙凤:“是。”指了一下平儿,然后走了出去。
清虚观偏殿
林黛玉跪下神像下的蒲团上,琥珀、紫鹃和晴雯、雪雁站在门边。
王嬷嬷、赖升家、林之孝家领着一群婆子媳妇站在殿门外。
见王熙凤向这边走来,几人忙迎上前,请安,又指了指跪在神像下的林黛玉,纷纷摇头叹息。
王熙凤叹了口气,走过去,对琥珀几人摆了摆手,走到林黛玉身后,轻声说道:“勇卫营传来了军报,二弟打了大胜仗.....没事了。”
林黛玉依旧跪在那儿,没有起身,更没有搭话。
王熙凤一惊:“林妹妹?”
“姑娘?”
琥珀、紫鹃、晴雯和雪雁都慌了神,一齐走过来。
王嬷嬷等人对望了一眼,接着快步走上去,这时,从偏殿内传来了林黛玉的哭泣声。
就在满城百姓庆贺勇卫营打了大胜仗的时候,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李守中的府门前车轿停了一长溜。
众多都察院的官员聚集在门前。
李府管家拦在门前:“我家老爷说了,谢绝一切拜访。请众位大人都回去吧。”
听了这话,众官员更是噤若寒蝉,都惊惶地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右佥都御史赵喜投敌叛国,御史大夫裴衍被下了提刑司大狱,这让都察院的官员们忧心忡忡,生怕遭到牵连,本想着来李守中这里打探消息,没想到连门都进不了。
人群中,一个身着四品文官袍服的中年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是新任左佥都御史梅昌文,原是翰林院的侍讲学士,九月底被御使大夫裴衍举荐为左佥都御史。
原以为自此能够平步青云,走上人生巅峰。哪知道裴衍被入了大狱,他这个新鲜出炉的裴党估计难逃诛连。
这时,梅昌文想起了当年的那个婚约,那年他还没有考上举人,还只是个秀才,在前去参加乡试的路上染了重疾,被一商人所救,此人就是金陵薛家二爷,薛蟠的二叔。
之后两家不仅有了往来,更是定下了婚约,成为了儿女亲家。
说来也奇怪,自从定下婚约之后,梅昌文在科举的路上顺风顺水,先是中了举人,然后在第二年的春闱中过关斩将,高中二甲十四名,被当时还是皇帝的太上皇赐进士出身,之后在选拔考试中被分配进了翰林院。
这些年他渐渐地已经忘记了还有这门婚约,直到那场轰动朝野的绑架案,原来这薛家二爷与京城贾家还是亲戚。
这次贾家在清虚观打醮,京城绝大多数官员都预备了礼品送去,而他恰好是那少数人之一,原因嘛,避嫌,还有就是,躲着薛家。
梅昌文咬了咬牙,先保住头上的乌纱帽再说吧。
想到这里,梅昌文挤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