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香笑脸迎去,欠身道:“紫大人还有何吩咐?莫不是要我换件衣裳?倒也不必,平日里,他们都说我即是穿素装也照样跳得……”
话未说完,她便看人走到一处空地,不远,大家都可以看到大展风采的地。
紫樱指着地面,“你就在这里跳。”
“嗯,多谢紫大人。”
附香以为亲自上阵是为自己特意圈出个好风水之地,可下一秒,她笑容突然凝滞,浑身打冷颤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只见,硕大的圆圈内,升起密密麻麻铁质的荆棘,不长,但根根足够纤细,不过比针状还要圆粗些。
只要双脚踏上,就血流不止,会被疼痛牵引而不敢迈前,更别提,在里面走动,甚至是旋转跳舞了。
这时,有窃窃私语的偷笑声响起,“瞧她那自信样,还真以为紫大人喜欢看舞,偏爱欣赏她一人了。”
一个仙女‘’噗嗤’嘲笑,道:“我看啊,是喜欢看她把双腿跳残吧?啊,哈哈哈!也不用猪脑子想想,人家紫大人可是和仙尊一伙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我们当中哪一个没有给仙尊下过毒,桶过刀,泼过粪,用火球烫过她的背?还想人家仙尊就看个舞轻易饶恕了?要是我的话,我可不答应,没那么便宜呢!”
“哎,她就是猪脑子,所以才想不到啊,真是的你们!”
两个仙女恍然大悟,齐声道:“对哦!”三人又一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闭嘴!你们给我闭嘴!”
编排的声音越来越激烈,以至于附香气急败坏,转头恼羞成怒,可那三人眼里满是挑衅,根本不带怕的。
虽然比她低一等的散仙,但此刻,她们都处于平等的一条线上,都只面临生死待人裁决的危险。
附香刚才还被指定之地吓得脸色煞白,一转头,胜负心泛起,也因高估对自己的判断,羞愧涨得她脸红,可不管怎样,她不能输,腿残了的话……
那就残吧!
好歹能活下来,她一咬牙,提着裙摆便向紫樱走去。
众人愣住了,视线紧紧跟随这个不知哪来的勇气,竟连命都豁出去的女子,叶漓不免也正眼看了过去,她倒好奇,附香莫不是有阴招要使?
因为跳舞之人,最爱惜的,是双腿。
“多谢,紫大人。”
附香咬牙下蹲行过礼,用力闭了眼,弓起足长痛不如短痛,狠狠踩进去。
她是背对着众人的,因为这支舞,美妙之处在于起势。
因为刚才耍了坏心思,才会得到满地的荆棘,所以不敢偷懒,哪怕有些动作因为疼痛而有所偏颇,也多重复了几遍,尽量按标准来。
在跳的过程中,她起初只是掉了几颗眼泪,跳着跳着,旋转,侧滑,下腰,这些本来在平地时,她最擅长的点睛动作,此刻,竟成了败笔。
不但没有带来曼妙丝滑,反而是搞砸的累赘,步步生错到,让她怀疑紫樱怕是见过她的舞姿……
对!她就是故意的!
是以,开始抽抽嗒嗒崩溃,为什么南瑶要任人如此踩踏她的尊严!
可随即,脑海里又浮现对人做的事心头有些不是滋味,现在经受的,不正是曾经初来乍到仙界的南瑶,所经历的一切吗?
“这就受不了了?”
叶漓轻笑,又饮下一杯,紫樱知道她有伤在身,重坐石桌时抢走了酒盏,但对方的力气,异常倔强。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握起壶口来到附香面前,“你可别忘了,我曾被你逼迫跳的舞,面向的,可是整个仙界最显眼的地方,那时,还不是这般夕阳余晖,温度适宜,下雪,结冰,我脚底踩的,是冰椎,眼泪确实流尽,但可不像你这副求饶的模样。”
“你知道我最爱跳舞,你就故意让我出丑,一双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叶漓看着她眼眶猩红,眸神暴露狠劲,失声笑得干涸,“痛苦?你也会痛苦?我还以为你有多铁石心肠呢?你诓骗我会在下凡的时候为我爹娘烧烧纸,看看她们的时候,你会想到我在冰椎上起舞,满心期盼一个从头到尾都不会实现的卑微祈求吗?”
附香却不知悔改,“那还不是你好骗?凡间形形色色的人,三界八荒处处都是弱肉强食,你只能怪你自己灵力低微,却霸占一个仙尊高位,你看看你身后,哪双眼睛里都是心甘情愿的服气?”
“这是我能选择得了吗?我说我不屑于高位,只想安安稳稳在凡间过完我的一生,你们相信过我吗?呵!你们不相信的,是你们自己吧?”
“那你去死啊!南瑶你怎么不去死!既然你身不由己,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上,要怪就怪你自己投错了胎,怪你是申冉和玄胡的血脉!”
泪水簌簌直落,叶漓摇头苦笑,下一秒,她猛地摔砸酒盏,掌心隔空幻化一根韧绳。
韧绳外包裹着,指腹一碰就会开出血珠的冰锥,再被布施一圈色彩妖艳的毒气,愈加瞧之闻风丧胆。
在远离空地甚远的一些散仙,看见,都搭肩互扶,也吓跑了好几对成双成对的俊男靓女。
“你疯了吧南瑶!你竟然让我在这根绳子上面跳舞,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吧!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