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盘果碟碎裂砸地。
子鹭一个失手,瞳孔也随之裂开一般,久久震大。
叶漓捻了一粒花生扔进嘴里,“喏,苓翘,拿本子记上。”
“遵命!”苓翘从胸前掏出,连南宫的主人都不曾见过的陈旧账本,鸢霜不会打算盘,但她觉得会用得上,幻出一把。
两人都各自把上面的灰尘吹掉,‘噼里啪啦’拨得响亮,边记边说,“这是陛下刚命人换新的,质地软脆是因为天然之物只是粗略雕琢,但同等价值的话……”
苓翘用笔戳了戳脑袋,“大抵今日菩老仙身上那块产自北海的玉佩,拿来赔就好了!”
又细想了下,“不过,我只是听其他仙子说的,毕竟北海那么大,不同玉佩的价值也各有所长,你还得给我瞧瞧,我怕可能还不够格!”
“可能,不够格?”子鹭傻眼了,音调升了好几个,有些软脚,但他不敢再乱动。
可他定神后,不得不迷惑了,她们是不是故意戏耍自己,菩老仙的玉佩别说拿来赔了,就是给人瞧上几眼,也跟剜了块肉似的心疼死。
去说服,他得死,不去,他死得很难看。
横竖的路都堵死,子鹭接了一大摞烫手山芋,不知所措,挪不开腿。
叶漓摸了摸剑身,轻叹一口气,“难不成,你不想表明你的心了?那好吧,那你走好了,我……”
“我不走!”子鹭疯狂摇头,抱紧了怀里的盘和碟,“我既说出,自当要让仙尊看得明白,三界八荒内,我不能是吹嘘了不是,呵呵!”
说完,天灵盖、胳膊、掌心、单只大腿,均各摆上一叠,不过这么一堆摞上去,胖乎的身材还没开始持久就已经出汗了。
主要是,没有人敢帮忙,因为越不起眼,越小巧的盘啊碟啊,就越让人不敢估值,那些一定是真贵,比珍珠还真!
叶漓暗自狂笑,她不知该说他聪明,还是愚笨,这么一张罗脸上的肉在颤,呼吸也困难,倒是把众人逗笑得捧腹不止。
尤其是她在凡间熟看杂耍,要比别人把可笑度提高了至少百倍。
但他吧,确实蠢得自以为是,彼时是下了要杀她的决心,如今是不情不愿地讨好,加上有赔钱的压力在,这不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的,最后还得自己盖土的坑吗?
也罢,他们都想跳火坑,她得成全,至少,要拿回她曾受过屈辱的尊严。
叶漓想着,朝人准准扔进盘子一个绿绿的,又烧焦的芋头,拍掌欢呼,“不错不错!果然名不虚传,稳当得很!奖你个芋头,崩客气,肚子里要有东西才有力气,是吧?”
芋头说重不重,说小不小,可扔来的角度足以让端着的人,控制平衡好久。
子鹭欲哭无泪,他后悔当初带头惹怒了这位主,要是早些预料她仙尊之位坐得比他屁股还敦实,他也不会如此受嗟来之食的耻辱。
对视上浓睫窈窕的笑眼,他活生生把眼泪憋回去,他知道她要逼自己把芋头吃下,怎么难受就怎么来的挑战,当然不会放过自己的。
“吃吧,我可不想亏待你,不能让你饿着肚子走出我南宫,我等得起,你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们可等不及了,不能因为偏颇你一人,害其他人都失了机会。”
叶漓打了个哈欠,环视围坐的人,“紫大人吃完饭要忙暗卫司,浴煌池也等着岚仙子和岑上将回去,我们个个都没空,打了几日,也得修养身心了,疲乏得很呐!”
“仙尊给的,你就赶紧拿了吃啊!”
“就算你不为自己,也得想想我们呐,要死你自己一个人去死,可别拉上我们!”
“若我们还没有赎罪的机会就死去,岂不是很冤?我,我不怕死,但这般死去,我不甘心!”
“对!我也不甘心!”
“快拿吧……快拿吧!”
跪地的众人连声催促,附香一听,再也忍耐不住,选择在一片哗声中自告奋勇。
反正早死晚死,晁补和菩山那儿是待不下去了,再这么继续下去,她还不如抱紧这条大腿,死也要死在这里!
她就不信,同为女子,南瑶心脏如此坚硬,南宫之大,竟容不下一个低等的小仙!
“仙尊!我会跳舞!我来为您舞上一曲,我知道您是凡骨而来,虽然在仙界待了的日子比凡间久,可我观察过了,南宫的布局和在凡间无所差异,所以我斗胆猜测,您一定会喜欢我学来的风舞,而且我自己也改动了一些地方,别有一番韵味,您向来猎奇,这支改编过的风舞,最合适您的胃口了!”附香重重磕求。
叶漓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也能猜到,这张脸上,一定是布满坚定的骄傲。
她眉头一挑,佯装有了兴趣,“你倒是聪明懂事,不过……总得公平一点,让人表演完整杂耍不是?”
附香直起身子,顺着女子的视线望向摇摇晃晃,在极力小心放下手臂盛放芋头的盘子的子鹭,顿了顿,端起长袖,指尖偷偷捻起一颗石珠放于甲盖,弹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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