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出一部分‘重点内容’,弱化另外一部分‘不太重要的内容’,这种书籍的编排方式对东方朔、司马迁来说,可能还颇有些难度。
对于杨川来说,则是一点毛毛屁而已。
经历过后世广告浪潮的洗礼,对于此等小事,自然便是小菜一碟罢了。
于是,只用了三五日,一本全新的《论语新解便新鲜出炉了——
论语原文,采用小五号细黑字,看上去颇为清秀;董仲舒的注解、训诂和索引部分,采用小七号仿宋体,不仅看上去清秀怡人,乍看一眼,还颇有点费眼睛,若非司马迁、东方朔、张汤几人眼神不错,差不多都看不清楚其中的内容。
至于‘半部抡语’的那一部分。
好吧,既然是重点内容,当然需要加粗、加大,并且尽量放在显眼的位置,就好像……啊,就好像是后世某些厕所文化的那种‘小海报’,不仅图文并茂,还配上几十幅极狂野的插图。
无非是孔夫子拳打镇关西、孔夫子脚踏大河两岸、孔夫子生撕活劈母老虎、孔夫子怒发冲冠为红颜……咳咳,最后一条划掉。
“看看,本侯亲手编排、印刷的论语新解,品相如何?”
杨川躺平在马扎子上,惬意的享受着曹襄、霍去病二人的揉肩捏腿,舒服的直哼哼:“刚好,桑弘羊帮咱们采购了一批南方的纸浆树,本侯让人就地处理好,一股脑儿的搬运到朔方郡,正好派上用场,生产出来的宣纸那叫一个地道!”
东方朔、司马迁、张汤三人听得眼皮狂跳。
霍去病哈哈大笑,道:“狗日的董仲舒,还想欺负我兄弟,以后只要是董仲舒一脉的读书人想要印书,全部都这么做。”
曹襄手法熟练的揉捏着杨川的小腿,十分狗腿子的笑道:“对对对,就这么弄!”
刘满、织娘、娜仁托娅和张安世四名‘学生’,则一声不敢吭的埋头写作业,一个比一个的脸色难看,显然,这是在进行‘单元测试’……
“这一本只是样书,你们觉得好看,那就开印。”
杨川转头看向曹襄:“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要不,再借三百斤金子?放心,等六月麦黄,我便连本带利的还你,如何?”
曹襄苦着脸道:“你都欠我一千两百五十八斤金子、四千石粮食、十五万斤精铁、九百多车精盐……了!”
杨川一把拨开曹襄,没好气的骂道:“又不是只借不还。”
曹襄:“你还过?”
杨川讪笑两声,嘟囔着骂道:“就算借了你平阳侯的钱粮,终究还不是倒贴给你舅舅家了?实在不行,我给皇帝写一封信,你去找他要账?”
曹襄:“滚蛋!”
几人哈哈大笑。
“说归说,笑归笑,屯田之事实在不敢大意,”杨川使劲搓着脸颊,很认真的说道:“顺手印几本书,这都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说到底,咱几人的主要任务还是屯田;
你们看啊,再过十来天就到六月麦黄时节了,人手够不够?收割麦子的镰刀有没有?堆积、晾晒粮食的场地平整好了没有?
还有,仓库修筑的如何了?能装多少粮食?是不是能够防鼠、防潮、防雨?
至关重要的,却还是羽林军的训练跟上了没有?最近,匈奴人的小股部队摸进来多少人马?什么装备?战力如何?可否一举而歼之?”
杨川一连串问题提出来,曹襄、霍去病二人一一作答,竟是毫无滞涩,显然对于这些关键问题都有相应的应对办法。
杨川颇为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问道:“前几日,我亲自去田间地头看过两遍,因为咱们的麦种来源太多,田里的麦子参差不齐,有的麦种产量高一些,有的低一些,这都不要紧;最大的问题,却还是成熟不同步,有些麦子眼看着都能收割了,其余的却还得十几日;
诸如此类的问题,一定要想办法解决。
对了,东方朔先生,回头你组织一批妇人、孩童去分拣麦种吧,织娘在这方面颇有经验,你们可以一起前去。”
东方朔拱手道:“好。”
杨川侧头想了想,继续安顿:“麦种的选择和培育,往往需要详尽的数字,你们几人一定不可轻忽大意,一定要做到尽心竭力;
东方朔先生,你如今虽然官阶不高,关键是你没有什么军功,就算我母亲平阳公主全力举荐,在朝堂上也搞不来一个像样儿的爵位和官职;
只要这一次选育麦种能有建树,所有的功劳全部归你。”
东方朔哈哈大笑:“长宁侯,你将我东方朔也看得太过不堪了,区区一个爵位、官阶,能求上最好,求不来也没关系啊,只要能让咱大汉的田地里增产一斤粮食,就算把我东方朔这一把老骨头埋进土里当肥料,那也是……不行的!”
众人尽皆笑了起来。
这个东方朔啊,时不时的来一句冷笑话,时常逗得大家喷饭,果然是汉帝国难得一见的‘笑星’。
只不过,经历过这一段时日的历练,没什么机会表现罢了。
安顿完屯田之事,杨川、霍去病二人走进后堂,又谋划了一番羽林军的事情,这一早上的工作方才基本完成。
该吃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