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矩的躬身施礼,开口道:“老师,我查清楚了,这一次在关中之地散播谣言、中伤老师的,是丞相府的人。”
杨川‘嗯’了一声,慵懒的说道:“然后呢?”
张安世沉吟几声,道:“据学生看来,这种造谣中伤之事,甚是无聊,只能让人恶心一下,却还拿不出真凭实据来说事;
所以,这件事情只能隐忍一二……”
杨川随口问道:“那你说说,丞相府的人为何要害我风评、给我抹黑呢?”
张汤思忖几个呼吸,道:“应该是担心皇帝重用老师、霍去病、曹襄等少年人,以平衡朝堂之上老臣居多的状况。”
杨川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淡然道:“你有时间,就去琢磨一下,如何将咱们的杨氏腌菜、榨菜多换些钱粮,如何将咱们的石硫合剂卖给更多的人,这些都是很端正的事情,你要多去琢磨、多想、多做;
至于朝堂之事,就别浪费时间了,不要说你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就算是我、霍去病、曹襄几人,不也是能躲避就躲避吗?
此外,皇帝的心思,你也尽量不要去揣摩,此为大忌;
在这一方面,你父亲张汤做得比你好,你应该好好向他学习,这人啊,心眼子太多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少年时,一定要学会藏拙。”
张安世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好。”
杨川摆摆手:“你去忙吧,我小睡片刻。”
张安世欲言又止,不过,终究还是轻手轻脚的走了。
听着张安世下楼的脚步声,杨川心中一阵苦笑:‘后世有人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对张汤来说,的确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这一点,别人学都学不来。
杨川之所以直接躺平,无非是让人看的,想想自己这才出去小半年,他就成了‘狗贼杨川’,如何能不让他生气?
不过。
生气归生气。
‘屯田制’由卫青提出,皇帝首肯,由大农令负责执行,结果,事情突然变成这个烂怂样子,杨川都懒得吐槽了。
‘桑弘羊一月三迁、公孙弘主持屯田令、主父偃暴毙身亡、司马相如官复原职……’
最近发生的这一连串事件,听上去、怎么就觉得满满的都是套路与恶意?
刘彻这个皇帝啊,看来当的也不是很顺心,明知道有人在下面搞鬼,却偏生还一言不发,就这般废弛了‘屯田令’这样一项利国利民的好事……
他,到底在想什么?
或者,皇帝想干什么?在筹谋着什么?下一步,如何走?
杨川思之再三,决定先躺平一段日子再说……
……
十日后,杨川躺不住了。
平阳公主突然来了
“外面流传着你杨川的恶名,屎盆子都扣你头上了,杨川,你竟然还在庄子上吃了睡、睡了吃?”
一见面,平阳公主就是一顿斥责,看上去就很是生气。
杨川却一脸的淡然之色,笑道:“母亲,我二姨身子骨怎么样了?怎的不一起接过来,就在咱庄子上住着?”
提起南宫公主,平阳公主一下子就消了气,叹道:“你二姨的身体虚弱,双目失明……唉!”
杨川亲手沏了一壶野菊花茶,给平阳公主斟满一碗,双手奉上:“母亲请喝茶。”
平阳公主接过茶碗却不去喝,沉吟良久,方才说道:“这一次,我和你义父劝谏皇帝,没有给你和去病升官加爵,你们没什么想法吧?”
杨川笑了笑,却反问一句:“桑弘羊为何能一月三迁?”
平阳公主皱眉:“此事透着一股子诡异,就连本宫也在疑惑,曾经问过皇帝,皇帝却笑而不语;
莫非,你知晓其中缘由?”
杨川给自己倒了一碗菊花茶,浅饮一口,眼望着窗外的冬日暖阳,压低声音道:“桑弘羊快死了。”
平阳公主一愣,侧脸看向杨川,甚为不解的问道:“为何?”
“因为他杀了主父偃,”杨川叹一口气,道:“其实,以桑弘羊的本事,也算是大汉朝难得一见的能臣干吏,不过,这人啊,若是太过急功近利,恐怕就有些不妙。”
这一番话,听得平阳公主更是摸不着头绪,只好‘吨’的一声将茶碗放下,‘叭叭叭’的活动着手腕,柔声道:“半年未见,皮痒了?”
杨川缩一缩脖子,小声道:“好好好,我说,我说透还不行嘛……”
老刘家的妇人,咋就!
嗯,就十分的娴静温柔、和蔼可亲呢。
“我听说主父偃有一条妙策,可帮助皇帝治国平天下,”杨川凑到平阳公主的耳边,轻声说道:“桑弘羊为了那一条妙策,害了主父偃的命,其实,对主父偃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母亲,主父偃的妙策,便是……推恩令。”
推恩令?
平阳公主一脸迷惑,两只丹凤眼瞪着杨川的俊俏小脸,道:“何意?”
杨川看一眼趴在阁楼门口晒太阳的豹姐一家子,没有说话,而是从一只松木盘子里取出十几个茶碗,顺手摆了一个‘倒金字塔’的模样。
他给‘塔尖’的那一只碗里倒满茶水。
然后,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