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目光中似有些怔愣,他从未想过是这个结果,可是眼前人依旧无法原谅。
按说他是帝王,以自己当年所犯之错,就是祸及九族也不为过,可是自己这一生全让这人毁了,若救人一命,要用整个后半生偿还,他宁愿当年就死去,至少还可与众将士合葬一处,好过现在骸骨不得还乡。
阿鲁道:“我今日离去,你作何打算?”
忘川毫不犹豫道:“殉葬。”
旁边十川听了,委实是一惊,他二人相杀一辈子,为何不给自己一条活路?难道伦理纲常能比性命还重要?
只听阿鲁又道:“算了,我执着了你一辈子,如今也该放手了,你还不到四十岁。”
说着打开手掌:“这里面有一只虎符,你若留在红胡,二十万大军尽归你手,若你离去,有两千将士,他们以后就是你的死士,只效忠于你一人,带上他们天涯海角哪里去不得。”
忘川:“我已经忘了回家的路,也没脸面再回去了,就跟着你去吧!”
阿鲁:“傻瓜,以前拼着命也要往回跑,关都关不住。现在笼门打开了,反倒不走了,难道你与那些野兽无甚差别,被人关久了,生了奴性。”
“放心,你的毒早就解了,离开本王也没什么。”
忘川不作答,阿鲁又道:“小友,咱们就此别过,我去忘川河的桥头等你,下辈子咱们继续互撕可好?”说着慢慢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时还道:“小家伙,认识你真好!”
阿鲁走了,忘川不知心中是喜是悲,总之不好受。
他的孩子身有残疾,阿鲁不想让他以后被人戳脊梁,所以提前将他们杖杀了。
阿鲁一直在保护他,保护的滴水不漏,却从不征求他的意见。
他心中阴郁,不到四十岁的人,若在军中,正是年华大好,春秋鼎盛之时。
而今被囚二十余载,锐气消了,身体垮了,再也不能白马银枪,令敌人闻风丧胆了。
他鬓生白发,正在思绪翻滚。
没想到阿鲁走时还给他留下几年自由时光。
他准备明天阿鲁下葬后上路,一路向南,先悄悄回家看看,然后隐姓埋名做个江湖浪客。
这时,门开了,十川来了。
他与十川是亦师亦友的存在,没有半点防备,却被石川拦腰抱起,扔在榻上。
忘川一惊,喝道:“十川,你干什么?”
十川却霸气回道:“你说我干什么?我从十几岁就开始等,一直等到自己长大,等到父汗老去,为了这一天,我等了二十年,你说我干什么?”
就这样,十川的父汗刚刚咽气,尸骨未寒,不及下葬。
他就与父汗一生最爱的宠妃入了洞房,行了周公之礼。
忘川羞愤欲死,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呀?
可是他双手双脚被绑,与当年在慈宁宫一样。
十川也是三十而立之年,却为忘川守了十几年身,王妃进府,他一个也没碰,也就没留下一个子嗣。
今日得偿所愿,一朝满足睡去,睡的雷打不动。
忘川解开了身上绳索,拿出枕边匕首准备逃离。
刚要开门,十川逼近,忘川不想再受辱,怎可以这样?他拿起匕首向颈间抹去。
十川见状大怒,挥手折断了他的手臂,匕首应声落地,他不许忘川接骨,但十川毕竟不是阿鲁,对忘川喜欢是喜欢,却没有那一份不假手于人的照顾,于是只能找宫女帮忙料理生活起居。
可是半年后的一天,那宫女色欲熏心,给忘川下了药。忘川这几年离了软筋散,身体有了反应。
那宫女正欲行不轨之事,忘川几欲推拒。被宫女扑入怀中,又被十川抓了个现形。
十川对此深恶痛绝,当场命人打断了忘川的双腿,杖杀了宫女。
可是宫女下的药只适合阴阳合欢,十川帮不了他,但又不想他染指宫中女人,以免生了情愫。
这时十川的小皇叔黑狼领主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从宫中侍卫的家眷中找一个来解此毒,若是怀了子女,以后正可以做要挟之用。
十川一听子嗣之事,顿时眼睛放光。
他想起了十年前忘川那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忘川只是第一次与之相见,就不顾性命相护。
若真能生出那样的两个娃娃捏在手里,那忘川这辈子也休要逃出自己的掌心了。
想清楚后,他叫来侍卫,问谁家有未出嫁的姊妹或女儿。侍卫听后,见断了双腿又中了媚药的忘川,彼此心知肚明,若将妹妹送与这人解毒,恐怕解完毒就会被杖杀了。
毕竟此人仗着这副皮相侍奉祖孙三代皇族,别看现今的皇帝对待他连最下等的宫女都不如,若谁动了他,那就是触碰了龙之逆鳞,仗杀都是轻的。
问了一遍,无人答言,见地上忘川拖着断腿挣扎不休,脸红的如同火炭在燃烧一般,眼睛也红的似要滴出血来,显见已经是熬不住了。
他面露怒色,后悔还不如刚刚成全了那宫女。可宫中女人都是大汗的女人,岂容他人染指?
正在气的左右为难。这时侍卫中走出一人道:“回可汗,小的家中小妹年芳三十五,早年有婚约,但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