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各个哭的梨花带雨似水玲铛,无比惹人怜爱。
阿鲁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却不能惩治朝中贵女,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全泄在了忘川妃身上。
转眼过了六年,一日可汗狩猎提前归来,他猎来了一只火红狐狸,心想这火红的颜色穿在忘川妃身上,那玉树一般的天姿定是美不胜收。
直到忘川宫早不见了忘川身影,阿鲁心想准是又逃了。
这时宫女才支支吾吾道:“忘川妃被太妃接去慈宁宫已经三天了。”
阿鲁一阵风似的向慈宁宫跑去,一路打伤了几个宫女太监,才到了太妃寝殿。
眼前的一幕让他怒极,忘川妃发鬓散乱,衣冠不整,双眼都能喷出火来。
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缚,软筋散已经断了三天他的分身已经有了要抬头的迹象。
太妃跪趴在他身前,同样衣冠不整,双手在他身上不住游移。
企图尽快将人的欲望唤醒。
这一次,阿鲁一把扯下地的是太妃。
他命人打来冷水,一盆盆浇在忘川身体上,直到忘川面上潮红褪去,双眼有了颜色才作罢。
他命人从偏殿带出来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那两个娃娃玉人儿一般,精致可爱。
见屋中情景,有些胆怯,急急向太妃身后躲去。
太妃急忙出言安慰:“皇儿不怕,皇儿不怕。”
阿鲁一把扯过忘川的头发,拎他坐起身来道:“忘川,你自己看看,父汗作古多年,哪来的皇儿,这就是你当年造的孽,太妃为你生下的孽种。”
忘川妃一听,眼中光芒立现。原来是他的孩子,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有了后人。
这时却听阿鲁残忍道:“来人,将这两个孽畜杖毙。”
这时有两个行刑官手持刑杖向孩子走去。
忘川赶紧跪下求饶,可是他身体无力,头发离了阿鲁的掌控,整个人立刻滚落在地。
他已经六年没开口说话了,急切间竟发不出声音,只像奶猫一般嘤咛着。
那声音已和两个孩子的惨叫声交织在了一起。
阿鲁可汗不知像他这样的武将之家战场上伤亡有多惨烈,子嗣有多艰难。这一点血脉对他家有多重要。
唯见忘川抓住他的衣角不住磕头,口里不知说着什么,已然发不出声音。
看着看着心头火起,直接一脚将忘川踢飞出去,而那边行刑已然开始。
忘川知道求情无望,手脚并用,用手肘托着湿漉漉软绵绵的身体向孩子爬去。
等他爬到近前,孩子已经死去,屋里弥漫着浓重血腥气,和让人窒息一般的死气。
太妃在身旁被人按着,嚎啕大哭:“忘川,你不是个男人,你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你这辈子活该断子绝孙。”
忘川不顾身上的棍棒落下,用自己的身体将两个孩子血肉模糊的身体罩在身下,棍棒落在他的头上、身上、手上,全然不顾。
等阿鲁过来扶起他时,只见他身上、脸上、手上全是血,有孩子的,也有他自己的。
而这一切都看进了十川眼中。
忘川妃人已昏迷,消息也不胫而走。
等他再次醒来时,十多天已经过去。
太妃疯了,两个孩子的尸体直接丢给了宫中的驯兽师,都没给他替孩子收尸的机会。
忘川听到此消息无动于衷,却在阿鲁走后一口血喷了出来,自那以后,一病不起。
阿鲁停了软筋散,可是他病的已经比服用软筋散时更甚。
半梦半醒间以阴阳不分,有时叫着母亲,有时叫着父亲弟弟,还有那些袍泽兄弟的浑名时时被他梦呓中提起。
梦中他笑得开怀,却让阿鲁见了汗毛倒竖,十几年间他从未见过忘川笑过。
没想到这人笑起来竟是这般明艳动人,只觉自己不配看到,只觉得这人不日即将远行。
阿鲁在全国各地寻找名医为忘川续命,甚至也从鲁乌山那边绑来了几个郎中。
无奈还是成效不大,他暗中将民间来的郎中全部处理掉,只因他们看到了忘川的脸,难保日后不会说出去,引来南朝将士的寻访。
终有一日忘川清醒了,此时已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阿鲁抱着他,不知所措,眼泪落在了他脸上。他却说出了六年来的第一句话:“让我死”,之后又沉沉睡去。
太医换了一波又一波,可忘川妃身体无碍,他得的是心疾,久病沉疴,药石罔效。
这一日,十川拿出了忘川以前写的话本,让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每日读给忘川听,每读过一个故事,十川都在末尾加上一句:“大捷,将军,大捷呀!突厥已退兵,将士们恭迎少将军班师回营。”
声音洪亮,已有了几分军人气势。
就这样一天天拖下去,终于有一天忘川妃醒了。
醒来后的忘川伤心极了,因为这里没有他的父亲,没有军中将士,也没有他的袍泽兄弟。
有的这一切无不在嘲讽着他不是个男人,连个孩子也护不住。
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服侍母子两代人。
阿鲁照顾他一如既往的事无巨细。就连晚上都温柔了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