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把骡子停靠边上,没有先去许大力下来,迎上任秀芝问:“你们那边买地的事情怎么样了?”
任秀芝拉着江黎走到路边,声音压低了几分:“现在都以给灾民分地为主,无法买卖,不过姨母已经答应为我们和周大夫一家从中找人安排,说是问题不大。”
“陈阿公那边呢?”
任秀芝面露喜色:“不需要花钱和人换地什么的,姨母说到时候和州府这边负责的人打声招呼,直接把陈阿公分过去。”
“都是好消息啊,今天没白跑!”
任秀芝也是高兴:“可不嘛,地要是有着落,我这心里的大石头就算放下了。”
江黎安慰:“你姨母都说问题不大,那肯定能行,走吧,回去。”
江黎回头,许大力已经自己从骡车上下来,正缓慢的一步一步往客栈前堂走。
别说,他走的是越来越好了。
北郊。
江二能一家三口几番打听,终于来到江庄人所在地。
外围搭的棚子,几乎全是桃源村的,江庄人的棚子在里面一点。
路过一处外围的棚子,里面坐着的都是妇人,程红月正在边上伸手烤着火炉。
郭琳面露喜色:“亲家,原来你们在这啊。”
程红月看向郭琳,先是怔愣片刻,而后冲她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谁是你亲家?”
郭琳的热情被程红月的素质浇灭,心里想着大概就是江黎不守妇道闹的,换哪个婆母都不能待见。
何况程红月还是个后娘,对江黎更是很难包容!
郭琳心里也怨怼江黎,嫁了人的女子,生是婆家的人,死了也是婆家的魂,她对江黎的教导一直是这样。
可江黎那个孩子,打小就不服管。
嫁了人两年还不肯收心踏踏实实和许大力过日子,她有啥办法?
不过今天见到江黎和许大力,似乎也不像是别人口中说的那样,两个人在一起挺融洽的。
难道是因为许大力的腿能站起来,江黎肯安分了?
程红月的这个态度,江二能不可能上前打招呼,闷不吭声的往里面走。
越过了外围草棚,接下来见到的人,大多是江二能认识的。
听说他们一家来到永州,江庄的村正和一群男人迎了出来。
“二能啊,咋就你们一家?其他人呢?”
“后面的人估计今天才能都到永州城,我们在宁安县的时候搭了一个拉柴火的牛车,昨天就到了西郊。”
村正又问:“你们在永州城报名了吗?”
“报了,报完才过来找你们的。”
村正没多问路上怎么样,看江二能一家只剩下三人大概就知道,还要问什么呢?
这种情况又不止他一家,能完好不缺的,整个江庄都找不出几家。
甚至有的人家已经一个不剩,活下来的人,都是万幸!
村正领着他们往自己村搭的棚子方向走去:“在前头碰到你那亲家没起争执吧?”
说起这个江二能就恼火:“方才程氏看见我们,还冲我们吐口水,小黎那丫头虽然……不像话,可她家许大力到底是个瘫子带两个孩子,我把黄花大闺女嫁给他老许家,难不成他们还吃亏了不成?管不住小黎,那是他老许家没本事。”
村正说:“你才来不知道,昨个下午大力和他爹娘断亲,带着小黎和两孩子出去单过了,程氏看见你可不就是恨的咬牙切齿?!”
江二能脚步一顿,整个人怔愣了下。
郭琳也是大吃一惊,追问村正:“咋回事?”
村正就站在路边,把事情的大概给他们讲了一遍:“说是许根深遇到马匪的时候,单单只留下了大房一家四口去逃命,你家这大姑爷因祸得福,不知道咋弄的,还搞到了一匹马代步。到了永州横县时,许根深家的老二许勇欺负许大力是个瘫子,不方便动弹,偷了马再次把大房一家四口给扔下,而且还是许根深同意的。”
郭琳愤愤然骂道:“那许勇也不怕天打雷劈?我家大姑爷可是为了救他才成的瘫子,他咋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郭琳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有几分为了姑爷和女儿打抱不平的情真意切。
但是一旁的江二能则是在想一匹马得值多少钱?
江二能下意识的问了出来:“马呢?”
村正后面的男人接口:“听他们对质的时候说,马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抢了。”
江二能说:“他们说抢就被抢了?谁知道是不是把马卖掉换成了钱?”
村正说:“应该是真的,许勇儿子现在还病的不轻,请大夫抓药啥的都是整个村里人凑出来的钱,他们要是卖掉了马,总不会拖着孙子的病吧?”
江二能目露惋惜。
如果那匹马是被卖掉换钱的,他肯定得帮许大力争一争。
自己嫁女儿就收了半斗小麦的聘礼,许大力咋地不得对他这个老丈人表示表示?
现在说啥都没用,那匹马已经被抢了。
村正继续说:“昨天断亲的时候,我们也听着了,但是没凑上前去帮忙。一来,之前小黎做的那些事,我们老江家脸上没光。二来,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