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岳母他们看起来路上遭了不少罪,你忍心不管?”
忍心?
这话就不应该用在江黎的身上。
原主的娘家人对于她而言,和陌生人无异。
有什么不忍心的?
她不是铁石心肠,看得出来原主娘家人的窘迫,却半点同情不起来。
先有为了半斗小麦,卖掉原主给许大力当续弦,再有今天得知原主两个妹妹也被他们卖掉。
江黎对这家人的厌恶已经爆棚了!
或许他们真的快要活不下去,可是活不下去,就要牺牲至亲血缘?
方才没有继续追问他们把两个妹妹卖去了哪里,因为自己并不是原主,不大可能回去头去把两个妹妹救回来。
一路上,她看到的人间惨状,够多的了!
原主娘家的这件事情,也不过小巫见大巫。
抛开这些不谈,原主两个妹妹要是被卖给人小续弦,或者卖给不好娶媳妇的人,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如果是卖给了大户人家当奴婢,或者直接卖给了牙行,那一辈子就毁掉了。
奴婢就是奴籍,这一辈子都很难翻身,现实世界里的残酷,没几个能幸运的遇到好主人放她们身契。
她们这辈子都是最低贱的奴籍,婚姻嫁娶,生老病死,自己都做不了主,甚至于自己的儿女,都归主人,世代奴籍。
还有一个可能,对待女子更为残酷,那就是有点姿色,流落青楼,那也是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这样的后果,原主的爹娘不明白吗?
可他们依旧把两个女儿卖掉了!
如果有一天,江黎有了孩子,在她和孩子之间,只能活下去一个,她绝对不会为了自己活下去,牺牲掉孩子。
她宁愿帮毫无关系的陈朔之祖孙,也不愿帮原主娘家人。
至少陈朔之这大把岁数,还想着出去找差事养活两个孙女,任何时候都没有想过要放弃自己那所谓不能为陈家传宗接代的孙女。
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有什么好不忍心,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卖掉,和我们路上遇见易子而食的人有什么区别?不值得可怜!”
家里人……能用可怜来衡量呢?
“她们也是被生活所迫”
江黎打断许大力,一顺不顺的问:“知道你为什么被家里人PUA,剥削了那么多年吗?”
许大力大概清楚江黎下面要说什么,识趣的闭了嘴。
江黎没打算放过她,嘴叭叭的继续说:“就是因为你的不果断不干脆,总是为血缘至亲这层关系一味退让。我不想说你是错的,但是你这么难以割舍,那就不要心生不甘,更别开口抱怨。”
江黎说的这些,许大力是认同的。
有句俗话,百善孝为先,可如果与他有相同经历的人,还能对父母孝顺尊敬得起来吗?
在温暖的心,也会冷。
他什么都明白,却在面对类似的事情,最先想到的是劝说江黎大度。
这种下意识举动,真的很讽刺!
许大力自嘲:“阿黎作为女子,比男人更果决,明明我也是被父母舍弃才寒心断亲,现在却想劝说阿黎。”
江黎说:“所以你的惯性思维很可怕,能帮的人帮,不能帮的就要放下助人情节,我不接受任何道德绑架。”
“我的错。”
“知错要能改!”
“好。”
江黎扶着许大力找了一圈,没看到任家兄妹等人,索性回到骡车边上去等。
这一等,时间可是不短,快傍晚也没见他们回来,中间江黎还去买了胡饼和许大力垫吧了肚子。
州府的人出来通知要散值,让大家不要继续排队,许大力才问江黎:“他们会不会已经回客栈了?”
江黎说:“有这个可能,我们回去看看?”
“走吧。”
夕阳西下,余晖将古老的街道染成了金黄色,商贩们开始收拾摊位,准备结束一天的忙碌。
孩童们街头嬉戏,追逐着彼此的影子,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江黎牵着骡子往客栈方向走,与许大力一路聊着天:“你想盖什么样的房子?”
许大力说:“大家不都是就地取材,肯定是盖木头房子。”
江黎说:“木头房子蚊虫会不会多一点,冬天冷夏天热?”
她没住过木头房子,离开基地安全区偶尔宿在野外,会找钢筋水泥的地方住,哪怕是废弃的,也比木头建造的房子强,因为木头房子不结实,担心抵挡不住丧尸。
原主的记忆里,也没住过木头房子,在村里她们住的是石头房,外面糊上一层泥巴,只有房顶才用木头和木板,最顶部用干草。
通俗点说,就是茅草屋的外形。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以前我师父家就是用木头建造出来的房子,一样的冬暖夏凉,蚊虫的话,靠近山脚或者河边的地方肯定多。”
“我还是不喜欢用木头建造房子,晚上问问秀芝,看看她们那边什么情况,到时候我也去买个宅基地,盖砖瓦房!”
这个世界的别说普通人家,便是镇上的富户,也大部分用木头来建造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