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二牛叨叨说个不停。
许是情绪有些急切,林春儿呵斥他几句后,终于能够安静一会儿了。
马车在乡道上跑着,心思早已飞到京城。
如今这个身体沉重笨拙,若是能够回到以前的功力多好。
车子不停的前进,不知道多久,车外传来一阵阵让人作呕的恶臭味。
林春儿捂着口鼻问,“二牛,这是到哪了,怎么这么臭。”
二牛像是没事人似的,回答道:“小姐,我们路过一个乱葬岗,为了快点到京城,我抄了近路。”
乱葬岗?
她感到心脏的某处一阵刺痛。
“停车!”
“吁~~~”马车停了下来。
二牛正要回头问她怎么了,就感到眼前一个人影嗵的一声下了车。
抬眼一看是林春儿。
她跳下马车后,面色苍白看上去有些痛苦。
通过臭味,判断了下方向朝着左边林子里走去。
乱葬岗就在那里。
二牛担心林春儿是不是发魔怔了,紧跟在后面,想要阻止她。
林春儿回头冰冷严肃的看着他,大声的对他说,“你回去等我,不要跟上来!”
二牛被她这样子震住了,想着一定是被什么鬼魂附身了。
忙不迭的坐回马车上,把车往前挪了几十米。
想起小时候大人们说的那些灵异故事,他只觉得汗毛竖起。
好在这里是风口,不但风吹着凉快,而且也闻不到恶心的臭味。
再被春日暖阳照耀着,只觉得温暖舒适。
直觉到林春儿一时半会回不来,索性闭目养神,眯一会。
林春儿见二牛回去,她一步步走向乱葬岗,她总觉得有一股力量在召唤自己。
心中有所预感,在这里她会遇到什么。
几只野狗正在撕扯着新鲜的尸体,丢在这里的大多都是死于腌臜手段的冤屈之人或者是横死的无亲无故的可怜人。
她绕过尸堆,从边上走,跨过一个又一个风干了的、腐烂生蛆的、残破不堪的尸体。
面色越发苍白,吓跑了正在啃食的野狗。
不小心踩在了腐烂的尸体和白骨上,发出“啪叽、啪叽”“咔嚓、咔嚓”的声音。
白色绣鞋和水蓝色的裙摆,被染的脏污不堪。
突然,有一个随风摇晃的红色布条吸引着她。
看到的一刹那,她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踉跄着跑了过去。
“蒋润秋...”林春儿心里呼唤着。
不顾恶臭和腐烂,双手扒开上面的尸体。
随着暗红色锦缎长袍的露出,她的眼神就越发的冰冷和急切。
终于,一个相较于完整的尸身暴露在眼前。
八天了,她没有腐烂,没有被野狗分食,这要归功于太子下的毒七尸蚀魂丸。
她流出泪水,抱着尸体,仰天大笑着,没想到,还能有具全尸。
虽然面目全非,可是身上的暗红地枫叶祥云纹紧身长袍,墨色的腰封绣着的同色系的枫叶,只有在阳光的照射下,才会隐隐得看到。
这世间只有她才有!
因为这腰封是母亲亲手绣的。
而她的每一件外衣,都是用特殊的布料制成的。
锦缎上的丝线,在阳光的照射下,随着身体的摆动,会发出五彩斑斓的流光。
这种制衣布料产量稀少,而生产该布料的铺子,因着一些因缘际会,也只供给蒋润秋。
所以这衣裳,说天下只有蒋润秋一人穿也不为过。
“蒋润秋...”林春儿呢喃着,心如万箭穿心般的疼。
是老天爷设下的一场悲剧吗?
让她重生后,还能见到自己,见到自己惨不忍睹的样子。
她仰天长啸,“啊!我好恨啊。”
这一声嘶吼,吓的在马车打盹的二牛一激灵,连忙起身想要看看是不是林春儿这边出了什么事。
这一看不要紧,直接跌坐在地,“林小姐,你怎么... 怎么还抱着女尸回来了。”
不怪二牛害怕,林春儿一脸悲凄的样子,抱着红衣女尸,任谁看了都觉得不正常。
林春儿不顾他的害怕,直接把尸体放到马车上。
二牛双腿直打摆子,连连后退指着尸体,上下牙齿打颤的问,“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林春儿面色冷漠,语气冰冷的说,“找个地方,把她葬了。”
声音冰冷刺骨,再一看浑身的赃物,并且恶臭,在牛儿的眼中,活像是个女鬼。
二牛颤颤巍巍的坐回车上,“好好好,不过要加工钱,还有洗车的钱。”
林春儿嗯了一声,马车开始前行。
不过半刻钟,马车停了下来。
“林小姐,可以下车了。”
林春儿下车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处风景极美的湖边。
嫩嫩的绿草虽然还没有完全长出来,但是清脆的鸟叫声和潺潺的流水声,十分的幽静惬意。
可以想象到若是过几天,这里会有多美。
二牛讨好的说着,“林小姐,这里是我路过时候都要来坐一坐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