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不错,段婕妤并没有回宫,而是静静的站在河边。看样子,不像是在等人,而是在自怨自艾。
“姑娘,还是叫周海来吧!”角梨拉住宋莫离,紧张道:“您不是说她是宋国公府的细作吗,万一会功夫。”
“陛下生性多疑,不可能让有功夫的人留在身边。”宋莫离拨开角梨,走了过去。枝丫的踏雪声在暗夜里,即使是再小心也不可能没有丝毫声音。
角梨急忙走到桥对岸转移注意力,她转挑黑暗的走,边走边朝段婕妤挥手,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玉儿,也成功夺走段婕妤的注意力。
今日的她梳着单螺髻,珍珠点缀。
宋莫离默默走近,一脚将段婕妤踹下河,同时左手狠狠的抓住了戴满珍珠的单螺髻。她要的是万无一失,所以,绝不能心存侥幸。
段婕妤挣扎着浮出水面,本能的抓挠,宋莫离手上用力,一次又一次的按进水里。直到水里的人再没有力气反抗。
水面平静下来,角梨慌道:“姑娘,我们快走吧。”
“慌什么!”宋莫离抓着头发拎起脑袋,冷静的去探死人的鼻息,许久,许久,她才满意的松开手。
发髻散开,珍珠随着人一同坠落。
宋莫离起身离去,湿透的衣摆抚平雪地里的脚印。
半个时辰之后,羽林卫发现了溺死在河里的段婕妤和侍女玉儿,宫里顿时乱一团,只是天亮之后,宫里再次恢复平静。
撷芳宫内,角梨给宋莫离受伤的手臂上药,庆幸道:“姑娘,说是溺水,没查出来什么。不然您这伤,怕是藏不住。”
宋莫离问:“卫国公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角梨愣了一下,道:“卫家消息再灵通,也只能是刚刚知道。”
“差人告诉阿维,注意一下卫国公府的动静,不用……”宋莫离顿住,眼中现出一丝兴奋:“我亲自去。”
是夜,宋莫离乔装来到了卫国公府。宋维一早就联系了卫珞,羊毫亲自守在府门口,一路引宋莫离去书房。
卫珞正在给卫国公去信,听见门响,压住了信纸。待羊毫关上门后,他问:“不知贵妃娘娘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宋莫离摘下披风,笑道:“卫世子还称我为贵妃?”
卫珞起身,邀她到榻上落座,“贵妃娘娘永远是贵妃娘娘。”
皇上的女人有很多,可生有皇子的女人,只有一个。
宋莫离坐下,直言不讳:“段婕妤死了,卫世子想作何打算,再送一个细作进宫?”
卫珞淡淡道:“陛下是天下之主,为陛下进献美女珍宝,是我卫国公府身为臣子的本分。”
“再多的美女吹枕边风又有何用,陛下削藩,势在必得,你卫国公府又能撑多久?”宋莫离说出来此的目的:“除非换一个皇帝。”
如此直接的话,卫珞也不再兜圈子:“愿闻其详。”
宋莫离道:“只要卫国公府全力助我儿登上皇位,我宋莫离愿以摄政之尊保你卫国公府,万世昌盛。”
“贵妃娘娘言重了。”卫珞打开茶盏,拂去水面上的浮茶,淡淡道:“我卫国公府世代忠君,只要新皇登基,势必全力效忠。”
宋莫离冷笑:“世子是不是觉得,如今匈奴犯境,只要前线大军节节败退,陛下必得启用宁远王,到时得胜回朝,太子之位十拿九稳。卫国公府再用跟城阳侯府的表亲关系,助宁远王一臂之力。到那时,你卫国公府就是助新皇登基的功臣,新皇自不好再动卫国公府。”
卫珞不语。
狡兔死、走狗烹,到那时,城阳侯府都未必护得住自己,更妄论卫国公府。所以,他并未作此想法,只是想着在夺嫡之争下,能拖一刻是一刻。
“世子想的太简单了。”宋莫离继续道:“我了解陛下,至少在你云诏十万精兵未损伤殆尽之下,陛下绝不会派宁远王出征。”
“不可能!”卫珞火了:“太祖太宗皇帝有云,我云诏兵马只为世代守护大晟南境,绝不挪作他用。”
宋莫离但笑不语。只要威胁到皇权,帝王的承诺,也不过是废纸一张。
“是啊,用到你时,许你封侯拜将;用过你时,说你有不臣之心,这天下再没有比皇家不要脸的。”卫珞冷笑:“贵妃娘娘跟他们,又有何不同?”
宋莫离道:“我不过一介妇人,我儿不过稚年,你卫国公府又不是纸糊的,我经不起折腾。可宁远王不同,无论手段还是野心,他比陛下强上数倍。纵然你卫国公府经得住匈奴的铁骑,也不过是宁远王立威的工具。”
“如今,我是卫国公府最好的选择。”为了表示诚意,宋贵妃承诺道:“待我儿登基,我许你云诏铸币之权。”
卫珞震惊的抬头:“当真?”
如今云诏的兵马在卫国公府手中,若再有了铸币权,相当于云诏便是一国,想要裁撤,难上加难。
宋莫离扬手:“立字为凭!”
卫珞并未当即同意:“这么大的事情,我必得问过父亲才能答复。”
“静候佳音。”宋莫离起身离去。
“贵妃娘娘!”卫珞喊住了她:“你可否告诉我,段婕妤是如何死的?”
宋莫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