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活该,我他娘的混蛋。”楚铭征拽下冷凌风缠好的绷带丢了出去。
“你他娘的别跟我发脾气,我又不是你的属下。”冷凌风将绷带捡回来重新缠,顺便警告:“你他娘给我老实点,不老实,我让你三天说不了话。”
犹记得两人初见时,是在一户农家。楚铭征闯进去搜查匈奴探子,横行霸道的样子,像土匪。冷凌风正在给一个妇人看私处的病症,色眯眯的样子,像色狼。
他一脚踹过去,他在床上吐了三天的血;他一包药粉撒过去,他泻的三天没上床。
楚铭征蔫蔫的不说话了,任由摆布。
冷凌风包扎好,劝道:“小姑娘真伤的不轻,就当是为了银子,委屈一下,过去看看。”
“委屈有什么用,她会回来吗?”楚铭征笑了。年少时,留不住父母;现在,依然留不住心爱的姑娘。他就算是得到了那至尊之位,又有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你知道我看到田青死在地上,而她活生生的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多高兴。”
“可我怎么就成凶手了?”
“我就是弄不明白了,我长得就那么像凶手?”
“她为什么就不信我?”
“我就是杀了他,又能怎么样!”
“她竟然为了那个废物要杀我。”
“……”
冷凌风气的头大,敢情他给他说了那么久的秦妙,他满脑子还是陆家那丫头。真是见了鬼了,他从没有见过向来寡言少语楚铭征,一口气说那么多话。
手动捂住了他的嘴。
“对,殿下,你说的对,为了让陆姑娘相信你,当务之急是赶紧查明真相。”
“不!”
“不?”冷凌风满头疑问。
楚铭征踹开占地的男人,钻进了被子里,脸上都是委屈的执拗,还有气愤:“我就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要为了那个废物,杀我。”
什么时候,自己认识的楚铭征,成了这个样子了?
冷凌风摇摇头,走了出去。反正拜托自己的两个人,拜托自己的事,自己都说了。
没想到,楚铭征说不查,真的不是一时气话。人一连几日窝在书房里,对于真相不闻不问,谁来都敲不开门。
距离上堂的日子越来越近,准确的说,是皇帝找到了定罪楚铭征的办法,所以可以升堂了。
查案丝毫没有进展的裴冕,得到消息,气冲冲的拎着长剑,来到了田青曾居住的院落。案件未破,尸体不能领回。正厅虽设灵堂,但是空荡荡的棺材。
陆明泱跪在蒲团上烧纸。
裴冕一剑抵在脖颈上,威胁道:“陆明泱,你若不撤诉,我现在就杀了你。”
陆明泱扭头看过去,淡淡相问:“你来这,他知道吗?”
“殿下知道不知道又如何,陆明泱,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愤怒中,裴冕手里的剑往下压。
“裴冕!”
一道严厉的女声传来,裴冕扭头看过去,看到了母亲。
裴母在陆明沅的陪同下找到儿子,没想到儿子正在做这么混账的事,急忙上前夺过了儿子手中的剑。
“吾儿糊涂,给城阳侯添麻烦了。改日我必备厚礼,登门致歉。”
陆明沅微微颔首:“夫人言重了。”
裴母回礼,看了陆明泱一眼,拽着儿子离开。
“娘,你拽我干什么!”裴冕虽不情愿,但还是跟母亲回了裴国公府。
裴冕院中,裴母屏退左右,关上了儿子书房的门,吩咐道:“给娘沏杯茶来。”
说着,坐到榻上。
裴冕靠在花罩上,不耐烦的叠起腿:“娘,我忙着呢!”
“你娘我也忙着呢!”裴母一掌拍在几案上。
裴冕不敢再顶嘴,灰溜溜的过去沏茶。茶水失温,茶汤失色,茶叶杂乱,裴母品了一口,又苦又涩,实在是难以下咽。
可总算让情绪激动的儿子,暂时平静了下来。
“想明白了吗?”她问。
裴冕憋屈:“我当然知道是陛下纵容宋家故意为之,可我现在找不到确凿的证据。”
裴母道:“我问的是陆家四姑娘!”
“她?”裴冕嫌弃:“她一个忘恩负义的傻子有什么可说的。”
裴母嫌弃的瞥了儿子一眼,叹道:“我问你,若是陆家四姑娘没有刺伤宁远王,没有敲登闻鼓,宁远王如今在哪?”
裴冕愣住了,许久才开口:“陛下会重新将殿下幽禁在碧水幽潭。”
裴母继续问:“当初宁远王命不久矣,又加之金伊洛的请求,宁远王才解除幽禁,他若再进去,你有办法救出来吗?”
裴冕不说话了。
裴母将那杯难喝的茶推给儿子,“儿呀,看一个人,有时候不能看她做了什么,而要看结果。如今的局面,陆家三郎领兵出征,宁远王安安稳稳的待在王府,尚有转圜的余地,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也许……凑巧呢。”裴冕心里发酸。
“喝!”裴母指向茶杯,继续道:“陆家四姑娘背后可不只她一人,她还有哥哥姐姐。刺杀皇子,诛九族的大罪。她就算再喜欢那位青梅竹马,能拿全家陪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