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泱先是解释了一下最近为什么那么在意长姐,接着道:“她是我血脉相连的亲姐姐,这一点改变不了。但过去的十五年里都是你陪着我,这一点也永远不会改变。”
杨念儿轻轻哼了一句,“是十三年。”
“好,十三年。”陆明泱笑了。
杨念儿看向二姐,扭捏问:“那你刚刚为什么犹豫?”
陆明泱拉着妹妹往前走,许久才沉吟出声:“念儿,一个人不能对另一个人期望太大。我不是神,更不能事事都做到令你满意。我怕你有一天会失望,失望到恨我。”
“我不会的。”
杨念儿举手发誓,陆明泱握住她的手,反问:“若有一天,在我心里,真的有人比你重要呢?”
杨念儿愣住了,“你让我想想!”
“好!”陆明泱也没有追问她。
不知不觉中,两人走进一个村庄,村口的石墩子写着西河村。西河村坐落在一个山坳里,很是僻静。
忽见一声狗吠,一条黄狗直奔两人而来,陆明泱拉起杨念儿就跑。
见黄狗越来越近,陆明泱抓起念儿手里的盐水鸭丢了出去,紧接着是黄狗哀嚎的声音。
两人扭头看过去,见一名妇人手持扁担,打得黄狗落荒而逃。那妇人头戴布巾,看样子很年轻。
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盐水鸭,走向两人。
“村里人养的狗,许是你们手里的东西太香了。”
杨念儿道了一声“多谢”,伸手接过。那妇人挑起不远处的两桶水,往家中走去。
一只钱袋遗落在地上,应该是刚刚打狗时掉的。
“二姐,我们给她送回去吧?”杨念儿说着,往钱袋里放了两块碎银子。
村子南北贯通着一条道路,两人还未走到妇人家门口,见一群腰挎长刀、黑巾遮面的士兵冲进村子,粗鲁的闯进每家每户。
院墙内,响起女人的哀嚎声,男人的哭求声。
“呦,这有两个美人。”
一名头发乱飞的士兵看见姐妹俩,双目露出如狼似虎的表情,甩着膀子,踏着四方步走来。
两人扔出去手里的吃食,手拉着手往回跑。可村子的主干道实在是太长了。两人拐进一条巷子,跑到头,是一望无际的麦田。
右手边不远处有一棵枝叶繁茂的枇杷树,很高。
杨念儿咽了咽口水,看向二姐。陆明泱撸起袖子,扬手指挥:“上。”
好在上杨村的本事还没忘光,虽有些狼狈,但两人还是稳稳的站在树上。好巧不巧,她们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那位年轻妇人的院子。
三名带刀士兵闯进院子,豪横的左砍右劈,鸡鸭乱飞。
一对父子跪在院子里,连连叩头。为首的士兵掂起银袋子,不满的皱眉:“就这么点?”
“军爷,真的没有了。”
父子俩吓的脸色惨白,可显然三名士兵不信。为首的士兵一脚踩在年轻男子的肩膀上,举起他的手臂,横刀而上。
“再给爷拿五十两来,否则,我剁你儿子一条手臂。”
“军爷,小人真的没有了,这家里您看上什么,都拿走。”老农连连叩头,可根本挡不住要落下的刀。
“刀下留人!”
老妇拽着救陆明泱和杨念儿的年轻妇人出来,哭求道:“这是我们家儿媳妇,献给军爷,求军爷饶过我儿子。”
说着,还擦擦儿媳妇的脸,露出水嫩的脸庞。
为首的士兵抱起年轻妇人压到灶台上,粗鲁的扒衣裳。
入目可及的两条巷子里人家大多如此,不是女子哀婉的惨叫,就是男子痛苦的嚎叫。
“叫花鸡呢?”陆明泱问。
“扔了!”杨念儿回。
“还有什么?”
“这个!”杨念儿将妇人的钱袋放到二姐手里。陆明泱用力投出去,正砸在施暴的士兵背上。
士兵回头,怒目而视。
“跑!”
陆明泱未料到那人这么准确的发现自己的位置,跳下枇杷树,拉起念儿拼命奔跑。
士兵追至枇杷树下,一刀掷向奔跑的两位姑娘。
油纸包飞来撞上飞刀,四甜蜜饯飞散空中,长刀擦着陆明泱的后背滑落。
“卫大哥!”
杨念儿惊喜的拉着二姐躲到卫珞的身后。
卫珞上前一脚将士兵踢翻,怒问:“你们是谁的手下?”
士兵拍着肚皮站起来, 骂骂咧咧道:“老子是城阳侯的亲兵。”
卫珞怔忪了一下,再次将人踹翻。
“你放屁!”
两条巷子追出来不少士兵。身后有两名姑娘,卫珞不敢恋战,匆匆带着两人逃离。
城中早已得到消息,城防营、锦衣卫、刑部依次出动。
一路回到城阳侯府,三人才敢松一口气。陆明泱始终记得那名士兵的话,求证卫珞:“他说他是爹爹的亲兵?”
“表妹,你莫听他胡说,姑父手下绝没有这种败类。”
“我爹爹还有亲兵?”从没有人告诉过她。
卫珞点头,“姑父有八百亲兵,不知道为什么,出征的时候并没有带上。”
可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