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出现响动声,陆明沅在竹心的搀扶下,缓缓踏入院门。
“长姐!”
“长姐!”
陆明泱和陆明沁踏出屋门行礼。
陆明沅扶腰走上台阶,拉起陆明泱的手进入房间。陆明沁忐忑的抬头,对上一双愤怒的眸子,吓的跪了下去。
竹心提醒:“五姑娘,进去吧!”
待她进去,竹心从外面关上了门。琴心忙问:“怎么这么久?”
“老夫人又没银子造了,姑娘不肯松口,在院里站了一个时辰。”
琴心气道:“她有没有良心,要不是姑娘,他们母子俩早上街要饭去了。你就由得她欺负姑娘,一个不懂规矩的妾室,打了又能如何。”
“就你这张臭嘴,让姑爷跟姑娘生了嫌隙,你还不知收敛。”竹心轻拍她一下,让她莫再说话。
天已经暗了下来,关上门的房间,更显昏暗。
“长姐,我知道错了,”陆明沁跪到地上,委屈的指向坐在长姐身边的陆明泱,控诉道:“是她先笑话我的身世,非要告诉余老夫人,我才一时糊涂。”
“既如此,府衙内,你为何还要替四妹说话。”
“我们毕竟是姐妹……”威严的眼神传来,陆明沁不敢再说谎话,直言道:“有人拿我传播流言的事,威胁我说。”
“谁?”
“匈奴人!”
“藏的可真深。”陆明沅气的一掌拍在几案上,她猜到了是宋贵妃,没想到宋贵妃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可如此,自己这个妹妹也算是安全了。
陆明沅再次看向陆明沁,心痛道:“你与四妹没有感情,难道也不顾父亲的养育之恩了吗?”
“长姐,我不知道会连累父亲,否则打死我,我也不敢。”
谣言散播开来的时候,她很高兴,可没几日,她便后悔了。因为谣言不受控的蔓延了整个城阳侯府,其中也包括她。
说她是柳姨娘被匈奴人和城阳侯共御,生出来的野种,城阳侯不知是自己的种还是匈奴人的种,才养在身边。
“长姐,求你饶我一回,我再也不敢了。”陆明沁砰砰磕头,现在她只有长姐了,若长姐都不再管自己,她该怎么活下去。
“事关父亲清誉,你让我如何原谅你。”陆明沅不为所动。
饶是长姐知道自己是匈奴人时,她也没有这般生气。
陆明沁吓坏了,指向陆明泱,哭道:“我是散播了流言,可我又没说谎。她做出勾引宁远王那等下流的勾当。长姐为什么只怪我,不怪她?”
“你说什么?”陆明沅愣住了。
“长姐不知道吗?”陆明沁立刻来了精神,恨恨道:“她为了躲避和亲,不顾我们整个城阳侯府女眷的名声,去勾引宁远王。”
陆明沅诧异的侧目:“她说的可是真的?”
声音并不大,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相欺。陆明泱看着这位救下自己性命的长姐,默默跪下,应了一声是。
她不想骗她。
陆明沅撑着坐榻起身,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你竟敢污父亲清誉。”
“长姐!”
一道身影倒下,陆明泱扶着陆明沅摔在地上。地上晕开鲜血,猩红一片。
守在门外的竹心、琴心跑进来,扶起自家姑娘。
“糟了,姑娘要早产了。”
陆明泱看着满手的鲜血,慌了,手忙脚乱的跟着竹心和琴心抬长姐上床。陆明沅虚弱的推开陆明泱的手,厌恶的移开目光。
“滚!”
“长姐,我当时算计的时候,已经料到匈奴小可汗会隐下此事。后面的事,我真的没料到。”
“那陛下呢,陛下该如何看待父亲?”
“陛下?”
陆明泱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心心念念的还是父亲的声誉,急忙解释:“陛下也只以为是宁远王所为,怎会对父亲有成见。”
竹心叹气:“四姑娘你糊涂呀。你可知余老夫人为何能及时赶来,那是大姑娘去的信。大姑娘早已在想办法救你,你为何要做这等辱没门风的事。”
竟然是长姐!
在她还不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在想办法救自己。
陆明泱跪在脚榻上,颤抖的去牵长姐的手。
陆明沅心痛的挥开,“你为求自保,我不怪你,可你万不该损父亲清誉。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长姐……”
“你滚!”陆明沁上前推陆明泱。
住在府中的稳婆赶了进来,与陆明泱擦肩而过,一个向内,一个向外。
屋内不时的传出呻吟声,痛苦的、虚弱的、绝望的。
陆明泱守在门外,焦急不安,隐隐还有些说不出的委屈,憋屈的难受。
他养了你二十五年,又没养我。我若是事事都先考虑别人,我还活不活了。谁知道宋贵妃还在后面盯着。
屋里传出砰响声。
稳婆一个又一个的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哀嚎。
“不行了,不行了!老婆子实在忍不住了。”
在这样重要的时刻,三个稳婆竟然都拉肚子了。一个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