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泱揉着妹妹的脸,自我安慰:“没事,孺人也有俸禄拿,虽然少点,也饿不死。”
杨念儿急道:“我怕你被秦妙欺负,你看她今天得意的那样子。”
在“情敌”手底下讨生活,怎么会好过。尤其是,她还差一点当了王妃。陆明泱也害怕,只是,逝去的机会就如流沙,如何能再握住。
“念儿?”陆明泱骤然瞪大双眼:“今天宁远王对我说,莫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该不会以为我被宋贵妃收买了,故意害他吧?”
那可就不是日子好不好过,而是小命有没有的问题了。
“啊?”杨念儿也害怕了。
两日后,被诏狱带走的陆明沁回来了。杨念儿听到消息,气冲冲的闯进沁芳阁,一巴掌甩在陆明沁脸上。
陆明沁摔到地上,陆明泱看到了一张惨白到吓人的脸,连嘴唇都是紫的。这般恐惧,自然不是被念儿打怕的,不过身上没有什么伤。
“陛下没有降罪你?”
陆明泱问这话,只是想判断事态的发展,可听在陆明沁耳中,完全是希望她死。
陆明沁强撑着发软的腿站起来,轻拂鬓角,高傲的扬起头颅:“你都没死,我凭什么死?”
“真是你?”
陆明泱原以为是宋家威胁她,找她当替死鬼。此刻,看着她的反应,不可置信的问:“传我的流言,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是你欠我的,看着你难过,我就高兴。”陆明沁得意的扬起脸,啐道:“想当王妃,你也配!”
一道疾风闪过,一巴掌重重的打在陆明沁脸上,响声震天。众人齐齐望过去,见一名女子站在陆明沁身前,眉宇间都是怒气。
柳姨娘护着女儿,颤声指向打人的女子,“你个丫鬟,敢打主子?”
来人正是陆明沅的贴身丫鬟,琴心。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传的流言,大姑娘要被姑爷休了。”琴心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全然没了刚刚打人的气势。
“怎么会这样?”最先慌的是柳姨娘。大姑娘是她最后的指望,大姑娘被休,她还能求谁给女儿找门好婚事。
“侯爷薨逝后,姑爷便对姑娘越来越冷淡。有关四姑娘的流言四起后,姑爷就生了休妻的念头。后来四姑娘住进宫里,听闻太后有意赐婚,才搁置了下来。可现在……
琴心哽咽:“我出来的时候,姑爷又在提此事。”
陆明泱想到挺着大肚子,赶来救自己的长姐,心里难受:“父母兄弟皆无,按我大晟律例是不能休妻的。何况,长姐还怀着身孕呢!”
琴心泪眼朦胧的抬起头,“不是休妻,是贬妻为妾。呜呜……”
跟随琴心而来的小丫鬟轻拍她肩头,“琴心姐姐,你别哭了,夫人还等着两位姑娘呢。”
“什么?”陆明沁吓瘫了。
……
京中的高门大院多在南城、西城,但忠信伯府处在一片闹市后的窄巷之中。城阳侯府的双驾马车行的还有些吃力。
一前一后,缓缓而行。
琴心担心陆明沁偷跑回去,跟她坐在前面的马车上,紧紧的盯住她。忠伯担心大姑娘,亲自驾着后面的马车,里面坐着陆明泱。
毕竟是城阳侯府的家事,她没有让念儿跟着。
远远的,能看见忠信伯府并不算气派的飞檐,比城阳侯府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想当初城阳侯府风光又有实权在手,长姐于万千宠爱中长大,又颇受京中贵眷盛赞,便是王妃也担得起,可却下嫁给忠信伯。
谁知忠信伯却不知珍惜,城阳侯府刚落魄,他就想着贬妻为妾。
陆明泱问:“忠伯,长姐为何会嫁给忠信伯?”
忠伯道:“忠信伯在侯爷手下为官,侯爷看中他踏实上进,是难得的青年才俊;老夫人觉得忠信伯父母早亡,大姑娘嫁入忠信伯府就是当家主母,不至受婆母磋磨几十年。见忠信伯前来提亲,便应允了。只是如今看来……”
忠伯叹气:““我上次见到竹心才知,侯爷送葬那日,大姑娘未来,是动了胎气,险些流产。”
想起忠信伯,陆明泱就不舒服:“忠信伯自己不来,还拦着不让长姐来,也太过分了。”
忠伯看向巷子前后,压低声音道:“大姑娘是被人下了药,险些滑胎。可怜老夫人看中的后宅安稳也没能如愿。大姑娘还要忍着流言替夫家争面子,对外说是她不让忠信伯来给侯爷送葬。”
陆明泱有些诧异,她原以为那般美如画的女子,日子顺遂和美。没想到在后宅的日子也不好过。
忠信伯府到了,陆明泱下马车,忠伯去后宅不便,便守在门外。
外表有些陈旧低矮的忠信伯府,里面装饰的很是土豪,满是铜臭味堆积的凌乱,毫无美感。
这就是伯爵府的审美?
陆明泱看向前方引路的琴心,裙裳素美,步伐优雅,与忠信伯府的感觉格格不入。不知道的,还以为进错了府邸。
行至一处院落,匾书言初阁。
踏入言初阁,与外面俨然两个世界。虽不甚华美,但清新雅致,就连枯枝、落梅,亦别有一番神韵,仿若置身世外桃源。
房间里,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