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沅望着跪了一地的人,什么都没说,默默向外走去。竹心急忙起身,扶住自家姑娘。这才多久,那消瘦的不堪一握的手腕,让她以为自己扶错了人。
坐上马车,竹心心疼道:“姑娘,四姑娘虽和您是一母同胞,但毕竟多年未见,不知心性如何。您如今处境本来就不好,还为了她,哎,她怎么担得起您这份心意。”
“她担得起!”陆明沅笃定的笑了:“自她护下父亲棺椁的那一刻,她就担得起。”
每每提到侯爷,大姑娘总会独自闷坐许久,竹心不忍姑娘再这么消沉下去,劝道:“姑娘,放下吧,别查了。”
“我不!”陆明沅倔强的摇头,“那是生我养我的父亲和手足至亲,我怎能看着他们含冤而死。”
“您就是为了这个,才定要帮姑爷办升迁宴吗?”姑娘向来是骄傲的,万事都自己撑着,从来不会祈求男人的怜悯,更不会像今日这般,跪地认错。
可现在……
姑娘心里该有多痛呀。
城阳侯府门口,众人望着离去的马车,各个掩面哭泣。也不知是哭陆明沅的遭遇,还是哭自己以后的人生。
陆明泱拉着还未离开的琴心问:“长姐回去,会受委屈吗?”
问出口,她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废话。
琴心淬道:“呸,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没有姑娘和侯爷,他能有今日。他要是敢欺负姑娘,我就跟他拼命。”
缓了许久,待她能忍下心底的怒气,才跑着离开。
“都怪你这个不要脸的扫把星。”陆明沁恨恨的骂了陆明泱一句,拉着母亲离开。
众人渐渐散去,门口只剩下了陆明泱和杨念儿两人。
杨念儿道:“二姐,咱们给她买点好吃的送去吧?”
陆明泱被妹妹天真的想法逗笑了,配合的回了一句“明儿去买”,拉着她回府。踏入府门,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衣角。
“念儿,你去厨房给我拿点好吃的,我累得慌,不想去。”
“好!”
看院中没人,杨念儿小跑着离开。
陆明泱敛下心神,走向一旁的小巷,见到了许诺要娶她的男子,含泪微笑:“元瑞哥哥,幸好今日长姐来了,你不用为我得罪太后和宁远王了。”
贵妃的亲弟,未来天子的舅父,纵然她知道他在利用自己,她也不敢得罪他,拆穿他。
“我的泱儿受苦了。”宋维搂住眼前的女子,皮笑肉不笑:“你好好休息,过些时日,我让母亲前来提亲。”
“提亲?”陆明泱诧异的抬头。娶自己,难道不是他为了让自己乖乖听话,骗自己的话吗?
案件已了,自己对他还有什么用?
宋维佯装生气:“怎么,你想悔婚?”
“可我还在孝期?”
“无碍,先把婚事定下来。”宋维温柔的抚摸女子的发丝,“等你孝期满,我们便成婚。”
真的假的?
那饱含深情的目光,一时竟难以分辨真假。
陆明泱脑袋昏昏沉沉的回寻泱阁,路上看见了忠伯,忠伯坐在舒云亭里默默落泪,口中小声叨念着:“哪次回来,大姑娘不是被姑爷捧在手心里,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忠伯,你有事吗,同我说会话?”陆明泱走了过去。
忠伯忙擦掉眼泪,站了起来:“四姑娘,您说!”
“您也坐吧!”陆明泱坐了下来,长姐的事,她没好意思问,问了另外一件事:“二哥生前和宋维关系好吗?”
“好,两人是同窗,论在一起的时候,倒比三公子还多呢。少夫人也是二公子同宋维公子一起求学时认识的。”
说起宋维,忠伯倒是很感激:“侯爷与两位公子的丧礼,朝中百官因陛下一句罪臣,大多避嫌不来吊唁。宋维公子不仅来了,还在灵前守了半宿。”
这么说,有关二哥的事,他说的倒不是假话。难道,他虽利用自己,也是诚心想娶自己?还是他有更大的阴谋?
陆明泱思索中,无意识的摸上手腕上的白玉镯。
忠伯疑惑:“四姑娘,这么好的一对白玉鸳鸯镯,您从哪得来的?”
陆明泱看向手腕上的白玉镯,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
太后呢,还会将自己赐婚给宁远王吗?
若宁远王告知太后,自己在骗她,太后会怎么处罚自己?
想的脑袋疼,陆明泱索性不想了,美美的饱餐一顿,上床睡觉。清晨起来,她本打算去一趟碧水幽潭,看看宁远王对自己的态度,没想到,寿康宫传旨的太监来了。
让她明日进宫,共进午膳。还特地叮嘱她,好好打扮一下。
难道,太后要给自己和宁远王赐婚了?
陆明泱大方的将一锭银子塞进传旨太监的手里,试探问:“宁远王殿下在吗?”
“在,自然在。”
“那,那殿下可有向太后提起过我?他厌恶我吗?”陆明泱追问。
那模样俨然是胆怯的谈婚论嫁的小姑娘。传旨太监笑道:“奴才在此先恭喜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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