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陆明沅听见动静,扭头道:“怎么了?”
“没事!”
陆明沁在柳姨娘的搀扶下,强装镇定的走上马车。
马车里,陆明沅居中,陆明沁和陆明泱分坐在两侧,满室幽兰花香。
来京城之后,陆明泱见过最尊贵的贵妃公主,也见过娴静端庄的世家贵女,可她从未觉得有什么,可看到陆明沅的这一刻,她第一次有了深深的自卑。
像是因为容貌,又好像不是。
“怎么了?”
陆明沅感觉到初见的妹妹有些局促,握住了她的手。
陆明泱脱口而出:“你为何要救我?”
“你是我妹妹!”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平平淡淡的说出来,没有丝毫起伏,仿佛是人活着就要吃饭一样,天经地义,不需要外加任何理由。
可听在陆明泱耳中,却更加的无力承受。
“那张免死铁卷值多少银子,我想办法,还给长姐。”
“那是太祖皇帝当年赏赐给陆家先祖的,如今全天下也不过十张,还银子,亏你也说得出口。”陆明沁嫌弃的冷哼,“也是,你这种人哪里见过好东西,也只知道……”
接受到长姐投来的目光,陆明沁将“银子”二字咽回了肚子里。
“也不全是为了你。”
陆明沅望着陆明泱的眼里渐渐泛出泪光,被她温柔的笑意掩盖:“陛下下旨彻查谣言,也算是全了父亲的清誉。你不要多想。”
陆明泱不再说话,静静的感受她掌心里的温度。
陆明沅看向陆明沁,冷冷问:“你为何要去作证,可是受了何人挑拨?”
“没有!我就是想救四姐姐。”见长姐不信,陆明沁哭道:“我虽然不喜欢她,可也怕她名声受损,影响我的姻缘。”
“那你可知,陛下下令禁言之事,说出来,有何后果?”
陆明沁吓的脸色煞白,陆明沅未再多说什么,拉过五妹的手,放到四妹手上,紧紧握住。
“我知你们二人心有芥蒂,今日便算是过去了。城阳侯府只剩我们姐妹三人,万事艰难,你们要相互扶持,万不可再起争端。”
陆明泱和陆明沁对视一眼,乖乖点头。
马车行至城阳侯府,缓缓停下。
葱白的玉指掀起锦帘,陆明沅望着熟悉的家门,许久许久,终是不舍的移开目光。
“回家吧,我得空再来看你们。”
话音未落,先回到城阳侯府的忠伯,迈着急促的步伐走了出来,低声禀报:“大姑娘,姑爷来了。”
忠信伯陈弘吗?
陆明泱见长姐挺着大肚子艰难的起身,忙伸手去扶,被陆明沁挡开,抢了先。她便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
行至院中,等在正厅中的忠信伯走了出来,身侧还跟着一名花枝招展的小妾。他一身玄色常服,风尘仆仆,很明显,赶过来的很急。人长得也算仪表堂堂,只是感觉有些不太舒服。至于为何不舒服,却说不上来。
现在,眉宇间更是怒气横生。
“夫君!”陆明沅上前行礼。
啪的一声,陈弘抬手打了一巴掌。
陆明沅踉跄着后退,陆明泱急忙上前扶住了她。琴心急忙挡在自家姑娘身侧,震惊的瞪大双眼:“你怎么敢打姑娘?”
还以为自己是城阳侯府呼风唤雨的千金大小姐呀。站在陈弘身旁的孙姨娘欣赏着这一幕,得意的笑了。
“姐姐,你也别怪爵爷,实在是你这事做的太过分了。免死金牌那么重要的东西,你都不跟爵爷商量一下,就私自拿给外人用。”
陆明沅看向陈弘,淡淡道:“那是我父亲给我的陪嫁,自然该给我城阳侯府的人用。”
“哎呀,姐姐。”孙姨娘挽住陈弘的手臂,心疼的控诉:“你如今是罪臣之女,爵爷还留你在府中做风风光的主母,那是多大的恩典。你不知感恩就算了,还你的我的。真是太令爵爷心寒了。”
“你既然心心念念的都是城阳侯府,那就留在这,不必回去了。”陈弘气的拂袖而去。
竹心急忙追上去,跪在陈弘身前,拽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
“姑爷,您消消气。姑娘不是不想跟您商量,只是事出紧急,姑娘找不到您。您就看在姑娘腹中胎儿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吧。”
琴心、忠伯还有城阳侯府的一干奴仆都跪了过去,跟着求饶。
孙姨娘斥责道:“你们城阳侯的人,都这么没有规矩吗?”
陈弘侧身,面无表情的看向陆明沅,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愤怒。
陆明沅松开妹妹的手,走了过去。
“今日之事,是妾做的有失妥当,夫君想要如何罚妾都不要紧。只是夫君的升迁宴在即,虽然孙妹妹伶俐,可此事一直都是妾在操持,若仓促交给孙妹妹,出了什么疏漏,失了夫君的体面就不好了。”
孙姨娘想到此事,心里咯噔一下,在陈弘耳边小声耳语:“账上没银子了。”
升迁宴的事,都是陆明沅用自己的嫁妆在填补。
陈弘尴尬的推开孙姨娘,冷声质问:“只是有失妥当吗?”
陆明沅握紧衣裳,笔直的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