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府衙大门,隐在人群中的裴冕追了出去,“殿下,多亏了忠信伯夫人赶来,若您说出陆四姑娘仍是清白之身,虽然可跳出宋贵妃圈套,但陛下就会知道您在骗他。私下里,难免会找殿下的麻烦。”
楚铭征抬手制止他的话,问:“你说她刚刚,是想供出我,还是想否认谣言,自证清白?”
裴冕搞不明白,都没事了,殿下怎么还关心这种小事。可他也只能如实的戳他的肺管子。
“昨晚在京兆府大牢,宋维可是贴心的陪了四姑娘一晚。而且,这两个月来,他们时常在文华殿相约。”
裴冕调查的清清楚楚,诚恳道:“殿下,属下不得不提醒您,您离开的这两个月,被偷家了。”
楚铭征毫不客气的招呼他脑袋。
裴冕揉揉脑袋,笑呵呵道:“殿下,您可怜她,可她既然不识好歹,您何必再管她,什么眼光。”
“她有用!”
“什么用?”裴冕诧异。
楚铭征冷冷的瞪向裴冕,“去给金伊洛留在京中的探子传个信,将此事的后果告知。”
“说这个干什么?”裴冕奇怪。
楚铭征回头看向京兆府衙,淡淡道:“还她清白!”
这是不打算娶陆家四姑娘了?
“诺!”裴冕领命离去。
……
勤政殿内,皇帝批折子,周贵妃侍候笔墨。可显然,两人都有些漫不经心。京兆尹的到来,打破了一室安静。
“这免死铁卷是赏赐给城阳侯府的,她一个外嫁女,有什么资格用。”宋贵妃首先沉不住气了。
“勤政殿乃前朝重地,你一后妃,又有何资格在此?”
太后的声音传进殿内,宋贵妃急忙上前行礼。
皇帝笑着去扶太后,“贵妃不过是来伺候笔墨,母后言重了。”
此时,太后也没有心情同宋贵妃计较,看向跪在地上的京兆尹,“吴大人,哀家有一言想问你。”
“臣洗耳恭听。”京兆尹转向太后而跪。
“京中出了五条人命的大案,你一不查造谣之人,二不责家暴之人,反而将还没有定罪的无辜之人关进府衙整整一夜。我大晟哪条律法允许你这样执法了?”
太后怒拍茶案,“京城乃天下州县之表率,你就是这样做表率的。”
“臣惶恐!”京兆尹头深埋于地。
无论是免死铁卷还是太后的介入,皇帝都知道此案是进行不下去了,便道:“母后,那这陆家四姑娘便看在免死铁卷的份上,不再追究了。至于其他人,你该怎么判,怎么判。”
皇帝指向京兆尹,京兆尹连连应诺。
苏公公在此时走了进来,“陛下,有一位匈奴王庭的商人说奉小可汗之命求见陛下,还说事情紧急,一刻都不能等。”
皇帝隐隐觉得走势不妙,却也只能宣匈奴人进来。
京中关于城阳侯之女的流言传的虽然凶,但半分未涉及到匈奴和亲一事,是以匈奴探子一直没有动作,听闻裴冕的话,意识到事态严重,于是急匆匆的赶来面见皇帝。
上来就问:“陛下答应过小可汗严守碧水幽潭一事,为何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此事并不涉及碧水幽潭一事。”尽管皇帝解释的合情合理,但还是在匈奴人和太后的施压下,答应还城阳侯之女清白,外加彻查散播谣言之人。
从勤政殿出来,宋贵妃对掌事太监道:“快,告诉弟弟,将人都藏好。”
月台之上,徐佩看着远去的宋贵妃,叹息道:“幕后主使显然是宋贵妃。您一向不愿掺和这些事,如今真要与宋贵妃为敌吗?”
“哀家就是太纵着她了,让她以为生下了皇帝的儿子,就能为所欲为。”
太后愤怒的拍在栏杆上,气道:“哀家还没死呢,就敢这么欺负哀家的孙子,真要是封了太子还了得。哀家就是要敲打敲打她,让她知道,谁也别想欺负我的征儿。”
徐佩道:“也是该敲打敲打周贵妃,奴婢只是担心影响了您和陛下的母子情分。”
太后面沉如海,无力的摆手,“哀家和陛下的母子情分,早在过继征儿那一刻就有了裂痕。”
徐佩满眼心疼,实在是有些猜不透:“陛下定然会立广成王为太子,小殿下也没几年日子过活了,您说这宋贵妃瞎折腾个什么劲。”
“立皇长孙也合乎礼法,何况本朝早有先例,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太后说着,恨恨道:“可哀家不能为了他们两口子舒坦,就让我的征儿断子绝孙。”
徐佩见太后怒气渐起,扶着她下月台,说出今日收到的好消息:“秦国公启程进京,为您贺寿来了。”
秦国公是太后胞弟的长子,多年不见,甚是高兴。
只是,太后奇怪:“不是告诉他们,今年不用给哀家贺寿,劳民伤财。”
“旁人不来,但您自家的孩子怎么会不惦记着您。”无论在夫家多少年,娘家人在心底总是最亲厚的。
徐佩宽慰太后:“秦国公一向谨慎,特地向陛下报备过。陛下也是孝顺您,知道您心里惦记着秦国公,万事都愿意让您开心。”
“就你惯会哄我开心。”
瞧太后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