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公主出事,陪嫁媵妾难免罪责。杨希儿看着从未骑过的高头大马,想着小时候骑驴的经历,心一横,坐了上去。
马前蹄高高翘起,杨希儿死死抓住,正要喊救命,一只手撑在她的后腰上,紧接着马跑了出去。
“哎,那是宁远王殿下的马!”
“无碍!”宁远王喊住小太监,轻咳道:“本王如今也骑不得马。”
马跑的很稳很慢,杨希儿贴在马脖子上,大胆的夹了一下马肚子,马颠颠的跑的快了些,但还是很稳。
“这马也不难骑嘛!”杨希儿抚摸马鬃毛,马鬃毛是红色的,在阳光的照耀下,很是漂亮。
“那我就叫你小红毛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小红毛,你快点,我们要去找公主。”
马竟然真的加快了脚步。
密林深处,一名女子倚靠在树干上,轻声抽泣。看装束,正是静和长公主。杨希儿下马,故意弄大脚步声。
静和长公主慌忙整理衣襟,转过身来,仍是温婉端庄的公主。
“回去吧!”
杨希儿刚刚弄大声音就是不想让她难堪,可现在,她唇上的口脂都糊掉了。
“公主,您等一下。”
密林里雾气大,不少草叶上沾有露珠。杨希儿拿出手帕,一点、一点的将帕子浸湿。
“公主,我帮您擦擦吧!”
静和公主立刻意识到什么,难堪的移开目光,但终是点了点头。
杨希儿上前帮她擦掉口脂,试着安慰:“我小时候被豪猪拱过,满脸的猪哈喇子,又臭又黏。不过没事,洗洗就好了,不就是被猪拱了一下嘛!”
“明泱!”
“嗯?”
杨希儿顺着静和长公主震惊的目光扭头,看见金伊洛坐在马上,歪头瞧她们。
“你别对号入座呀。”杨希儿打了个激灵。
金伊洛笑问:“公主会骑马了吗?”
“会了……,会了!”静和想到他将自己压在马上肆意的啃咬,刺骨的寒。
“会了便好!”金伊洛的目光略过杨希儿骑来的马上,扬长而去。
杨希儿扶着静和长公主上马,静和长公主恐惧的摇头,现在她怎么敢再骑马。
“你陪我走走吧!”
回去的路上,杨希儿想着办法哄她开心,静和长公主叹息道:“你不必宽慰我,我既受万民奉养,这便是我应尽的职责,我没有什么不满的。只是……”
杨希儿本以为她会伤春悲秋,没想到她说的竟然是:“城阳侯为国战死,亲生血脉却遭此不公,还有谁肯为国效力。若朝堂之上都是些趋炎附势、明哲保身之人,大晟危矣。”
“公主大义!”
“大义?”静和长公主看向杨希儿,失声冷笑:“我也想为国为民,为大义,可如今看来,不过是为某些人的私利,我心不甘。”
鸟鸣啾啾,伴随着两名女子缓缓而行。
清澈的河水边矗立着一座凉亭。亭中,白衣男子斜倚在美人靠上,衣衫不整。一名宫女趴在他的胸前,被逗得咯咯直笑。
“殿下,你坏!”
“说说,本王怎么坏了?”楚铭征握着小宫女的手,往自己怀里钻。
静和长公主轻咳一声,踏入凉亭。
小宫女从宁远王身上滑落,跪到地上行礼。
静和长公主看她穿着,冷声问:“你是贵妃娘娘宫里的?”
“奴婢该死,求长公主不要告诉贵妃娘娘。”小宫女跪伏在地上,颤抖不已,“奴婢只是路过,没想到殿下冲奴婢笑。”
“住口,照你所说,还是宁远王勾引你了?”
“奴婢失言,请长公主恕罪。”小宫女头埋的更低了。
楚铭征整理好衣裳,踢了小宫女一脚,示意她离开,而后上前向静和长公主行礼。
“小姑姑。”
静和长公主虽是宁远王的长辈,可年岁比他还小,说起这种事来臊的满脸通红。
“你若喜欢,我将我宫里的人送你几个,干什么去招惹撷芳宫的人,喜欢被关着是吧!我看你如今的心气都被酒色给磨光了。”
即便是和亲,她也未发过这么大的火。杨希儿好奇的看向曾经人人口中的大英雄,如今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宁远王。
单薄的身躯,随风飘荡,如无根的野草。
真是个怪人,若说他身子弱吧,这么冷的天还敢敞开衣裳;若说他身子不弱吧,又站都站不稳。
“你坐吧!”静和长公主扶他坐到石凳上,叹气道:“金伊洛指名让你当送亲使,也算是一件好事。一罪不二罚,你送亲回来,也算是大功一件,皇兄断没有继续关着你的道理。你莫要再如此颓废。”
也算是我此行,唯一的一点安慰。这最后一句话,她担心平添他的愧疚,没有说出口。
楚铭征自嘲:“我如今的身体,出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静和张了张嘴,吩咐道:“明泱,你去亭外守着。”
“诺!”
杨希儿暗悔自己没眼力劲,急忙走了出去。只是,跟一个比自己还大的大侄子,有什么可说的。
没多久,静和长公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