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卫见陛下没有提及匈奴人拔刀一事,便知陛下想糊里糊涂的遮掩过去,纷纷归位。毕竟,追究影响已经接近尾声的和谈,不追究伤及帝王颜面。
金伊洛厉眼看向乌维邪。乌维邪捡起地上的弯刀,灰溜溜的坐到金伊洛身后。
“谢父皇!”楚铭征抬头,忽觉一阵眩晕,摇摇晃晃的直欲摔倒。此刻他就站在杨希儿身侧,杨希儿本能的伸手扶住。
一股花香味扑鼻而来。到底是皇家,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那花香味与自然的玫瑰花香一般,清甜醉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只是如此的花香出现在一位男子身上,多少有些怪异。不知是他的癖好,还是亲近女子时染上的。
“多谢姑娘!”楚铭征摸上扶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掌,温柔的抚摸。
杨希儿急忙松开,躲到余老夫人身后。
楚铭征浑然不觉,继续道:“姑娘的手略有粗糙,当以牛奶浸泡佐以白芷玫瑰,方可使肌肤白皙水嫩,犹如新生。”
在如此严肃正式的宴席上,他竟然明目张胆的教授女子养肤的方法,杨希儿羞的满脸通红。
“宁远王真是好兴致。”金伊洛开口,打破了杨希儿的窘迫。
“人生苦短,自当及时行乐。”楚铭征上前落座,仍不忘朝杨希儿眉来眼去。
皇帝看着仍伫立在台上的余老夫人,正思索着找一个什么方法请她离开时,又来了一个人。
随着太监的通报,卫国公急匆匆的登上高台,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朝皇帝行过礼后,拉住余老夫人的手,劝道:“娘,陛下正在接待贵宾,咱们万不可因家事耽误国事。”
皇帝顺势道:“贵妃,你送余老夫人去水榭苑歇息。朕忙完,亲自去见余老夫人。”
余老夫人推开儿子的手,拉起外孙女的手离开。
御苑台上再次传出皇上的声音,“征儿,小可汗想让你做送亲使,你便辛苦一趟吧。”
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楚铭征虚弱道:“儿臣的身子,怕是经不起颠簸。”
后面的话,杨希儿便听不清了。
水榭阁距离御苑台有些距离,是建在水面上的湖边小筑,清静雅致。宋贵妃见左右只有几匹马,奇怪:“余老夫人,您的车驾呢?”
“老身骑马而来。”
众人皆惊。
云诏距离京城有三千里远,她一年逾七旬的老人竟然骑马而来。向来听闻余老夫人护犊子,没想到这般在乎一个从未谋面的外孙女。
“快去将本宫的车驾,”宋贵妃说着,看了一眼卫国公,忙道:“再将广成王的车驾驶来。”
“不敢惊动广成王,臣是乘马车而来,担心惊扰陛下,停的远了些。”
卫国公说着,似是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补充道:“我前些日子得了场风寒,我母亲确实身子骨更硬朗些。”
宫女们抿唇轻笑。
杨希儿回头看向赶了三千里路、蔫头耷耳的马匹,心里莫名的有些疼。除了三妹,她从未感受过有人,这般在乎自己。
宋贵妃将众人送到水榭阁,前往湖心苑主持女宴。
水榭阁中,卫国公和余老夫人在屋中说话,卫珞和杨希儿、杨念儿守在阁外。
卫珞从未单独同女子待在一处过,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缓解尴尬:“表妹,鲜花饼,你吃吗?”
“多谢……表哥,我不饿。”现在的她,哪里有心情吃东西。
杨念儿探头,好奇问:“你说什么饼?”
“鲜花饼,里面有玫瑰、菊花、玉兰……,反正就是有好多花,是我们云诏特有的酥饼,在京城吃不到的,你尝尝!”
卫珞打开油纸包,献宝似的捧向杨念儿,结果发现鲜花饼都碎了。他尴尬的想要收回,就见一只小手伸过来。
“好吃!”杨念儿吃下一块,手伸出去,却不好意思的缩了回来。
“好吃你就多吃点!”卫珞高兴的将油纸包塞到杨念儿手中,又掏出来一包,“我这还有!”
杨希儿默默走到门外,里面的声音渐渐变得急切。
“如今的朝堂已非太宗皇帝在时的朝堂,母亲要为一个外姓人,置卫氏满门于险地吗?”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余老夫人怒道:“卫鸿,你别忘了,我余淮英也不姓卫。”
紧接着,里面响起咚咚的磕头声,不用看,就知道是卫国公。
杨希儿放在门上的手,握成拳头。是啊,为了一个外姓女,不值得。舅舅什么都没有做错,是自己不该奢望。
宴席接近尾声,静和长公主入席,进行最后的仪式。宫女来水榭阁请陆家四姑娘。房间里的争吵还在继续。
可杨希儿已经不敢抱有任何希望,跟着宫女赶到湖心苑,陪静和长公主觐见陛下,听候恩旨。
华丽虚伪的溢美之词,飘荡在空中,静和长公主安静的跪在御苑台中央,安静的如同一只木偶,被人用绳线拉拽着磕头谢恩。
杨希儿扶起静和长公主,递给她一杯酒。静和长公主缓步走向金伊洛,双手捧起酒杯,“请小可汗饮酒。”
大庭广众之下,金伊洛毫不避讳的摸上静和长公主的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