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田奇领着审食其而来,未等周昌发话,审食其立马笑着上前行礼:
“在下审食其,见过周大人。”
周昌亦起身回礼:“审大人请,请坐!”
“谢周大人。”
入座后,周昌直接问道:“不知,审大人前来,所谓,何事?”
“皇后关心吕嬃之案,特命在下前来询问案情的进展。”审食其恭敬道。
“老夫刚,拿到卷宗,请皇后稍安,勿燥。”
“是!”审食其忙应下,于是试探道:“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刘泽自事发后便被带去了廷尉府,廷尉府守卫森严,不知道陈大人手里的书信从何而来?”
周昌沉默不语,良久:“是非,曲直,待老夫查,明,总会水落,石出。”
“周大人所言甚是。”审食其笑着应和:“只是在下以为,会不会有人在从中作梗,刘泽死得蹊跷,怕是有人想杀人灭口,做实书信的谎言。”
“审,审大人。”周昌直接沉了面色:“眼下,事情还,在调查,书信的真,真假,还未有定论,老夫,自会秉,公处理,不劳,审大人费,费心。”
审食其闻言一滞,面上略有尬色,看来这个周昌果真如外界所言,说话做事从不看情面,自己已经将皇后搬出来了,他倒是一点面子不给,想到此,审食其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于是便笑着起身施礼道:
“周大人办事向来严明,在下相信周大人自有公断,故而便不打扰周大人查案了,就此告辞!”
周昌点头,于是看向屋外:“田奇,送客!”
此时,守在屋外的田奇立马进屋,对着审食其施礼道:“审大人,请!”
审食其微微一笑,于是跟着田奇出了御史府。
送走了审食其,田奇忍不住试探道:“审大人此来怕是皇后的意思。”
“哼。”周昌冷颜道:“本官做事,向来对事,不对人,皇后,又如何?皇,皇上来了,本官也是,一样秉公,处理。”
“大人说得是。”田奇无奈地应道,对自家大人的这副直肠子,他是又尊敬又担心,就怕其得罪了朝中要员,眼下审食其一走,皇后那边怕是要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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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官驿,戚触龙在屋子里待得无聊,便出门去了市集,正走至转角处,突然一声大喝把戚触龙吓了一跳:
“你这个江湖骗子,害老子不浅。”说罢,只听得哗啦啦一阵响,铜钱、签筒、八卦盘撒了一地,有几枚还滚到了戚触龙脚下。
戚触龙捡起铜钱,好奇地看去,原来是一个算卦摊,戚触龙不觉好笑,这年头,还有人信这个。
不等算命先生开口,闹事的壮汉径直冲到算命先生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吼道:“你不是说老子这把能发大财吗?结果呢?老子输得连老婆都没了。”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在下早已提醒阁下要适可而止,奈何阁下一味贪进,自然转福为祸。”
算命先生倒显得尤为淡定,戚触龙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但因为算命先生背向而立,戚触龙看不见他的真容。
“屁的转福为祸,老子看你就是故意的,在这里装神弄鬼地来骗钱,害得老子倾家荡产!”壮汉眼睛瞪得通红,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给撕了。
周围围观的群众亦开始议论纷纷,有的同情壮汉的遭遇,有的则对算命先生指指点点。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算命先生依然不急不慢地开口:“在下根据卦象来推测祸福,从未失手,阁下若是觉得在下算得不准,先前的卦钱还你便是。”
“晚了。”壮汉冷笑一声:“老子现如今赔得干干净净,这笔账,你来还。”
“荒谬。”算命先生亦没了方才的淡定,直接对着壮汉斥责道:“你自己嗜赌输了家产,与在下何干?若是人人都如阁下这般不讲道理,这命不算也罢。”说罢,算命先生转身便走。
戚触龙原本正要上前归还铜钱,正好瞧得算命先生转身,顿时大吃一惊:“娄兄?”
娄敬见到戚触龙也是一愣,正要开口,却被从后面赶上来的壮汉一把扯住了手臂:“骗了钱就想走,没那么容易。”
说罢,壮汉直接一拳挥出,便向娄敬面上砸来,娄敬岂会白白挨揍,身子一闪便灵活地躲过了壮汉的拳头,随即甩开壮汉正色道:
“阁下若是再胡搅蛮缠,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我呸!”壮汉显然不买单:“想走,拿钱。”
“讹钱,休想!”娄敬亦不甘示弱。
两人实力相当,互不买账,便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盯着对方,引来路过的百姓纷纷围观。
戚触龙眼瞧着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双方又僵持不下,天子脚下若是闹大了,传出去显然对娄敬没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戚触龙于是清了清嗓子,笑着上前对壮汉道:“我瞧这位兄台亦是性情中人,不如这样,在下身上刚好有些银子,可解兄台燃眉之急,权当交个朋友,兄台觉得如何?”说罢,戚触龙便将钱袋取出递给壮汉。
壮汉却是不接,皱眉看向戚触龙:“这就是个江湖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