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人都是为皇后所看重的人,夏兄想要在这些人当中享一席之地,不是陈平打击你,难!所以夏兄在樊将军那里受了气,只能往肚子里咽。”
夏河沉默不语,于是闷闷地又饮了一杯酒。
陈平瞧夏河如此,于是适时道:“既然挤不进去,夏兄又何苦为难自己?”
夏河闻言目光微动,看向陈平真切道:“不知陈兄有何高见?”
陈平微微一笑:“夏兄别忘了,这天下可是皇上的,皇上看中谁,谁就能平步青云,夏兄从护卫一跃为卫尉,不就皇上一句话的事吗?”
夏河听得一滞,眼神亦复杂起来,卫尉一职承蒙戚夫人有心提拔,奈何自己却左右摇摆不定,眼下处境如此尴尬,也是咎由自取。
“夏兄得将目光放远些,不要因一时之利而迷了心智,作茧自缚。”陈平笑着看一眼夏河,随即举杯示意。
夏河眼神微亮,心中亦有了取舍,陈平说的没错,既然皇后不看重自己,自己又何苦费心效力,想到此,夏河端起酒杯敬陈平道:“听陈兄一席话,夏河茅塞顿开,夏河敬陈兄。”
“哈哈哈!夏兄客气。”陈平随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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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宫,吕雉正为刘泽的事情一筹莫展时,审食其匆匆而来:
“微臣拜见皇后。”
“刘泽那边怎么回事?”吕雉直接问道。
“回皇后,廷尉府目前只能查出是刘泽的饮食出了问题,有人在刘泽的食物中下了毒。”
“下毒之人可有抓到?”
“接触到刘泽饮食的所有人都被抓起来审问了,但至今仍没有结果。”
“审大人认为此次事件可是有人刻意为之?”吕雉看向审食其,自己明明先前已经搞定了负责审讯刘泽的夏大人和周大人,没想到半路又蹦出个什么书信,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皇后是觉得有人想杀人灭口?”
“不是觉得,是肯定。”吕雉冷冷道:“魏解半道上死了便算了,天生活着也是个麻烦,但突然蹦出个揭发吕嬃的书信,还是刘泽亲笔所写,这怎么可能?”
“皇后觉得此事与陈平和戚触龙有关?”
“信是他们带回来的,若说与他们无关,本宫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可是他们是如何知晓吕嬃之事的?会不会是周廷尉和夏卫尉走漏了风声?”
“不可能,洛阳与北地相距甚远,而且本宫的人近期一直在关注他们,他们没有机会送出书信。”
“那便奇了,难不成还有其他人知晓此事?”
“审大人莫非忘了此事是因谁而起了?”吕雉目透精光看向审食其。
审食其先是一愣,随即恍然:“皇后意思是魏解?”
“没错。”吕雉点头:“想必早在北地时,两人便已从魏解口中得知了此事。”
“既如此,他们又为何要杀了魏解呢?”审食其似有些不理解:“还是如他们所说,魏解是畏罪自杀?”
“本宫目前也只是推测,倘若魏解真是他们所杀,那只有一种可能。”吕雉眼中透出寒意:“魏解知道一些他们不想让皇上知道的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怕是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那皇后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吕雉不语,事发突然,她根本来不及整理思绪,于是看向审食其道:“皇上那边呢?可有什么进展?”
“没有。”审食其摇头:“刘泽死了,皇上一早龙颜大怒,当场便停了廷尉府周大人的职,而作为协助廷尉府调查此案的夏大人亦被罚了一年俸禄。”
吕雉闻言直接皱眉,近期的接连种种,让吕雉不得不怀疑有人在暗中谋划,削弱自己的势力了。
见吕雉不说话,审食其又加了句:“夏河与樊将军起冲突的事情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皇上不悦,直接改派了御史大夫周昌大人重新审理魏解一案。”
“什么?”吕雉顿觉闹心:“本宫这边好容易才说服了周渊和夏河压下吕嬃一事,现在又突然冒出个周昌介入,那本宫先前的心思不都白费了么?”吕雉说着看向审食其,良久:
“此人可有办法拉拢?”
“难!”审食其摇头:“周昌此人坚忍刚强、直言不讳,向来帮理不帮亲,深得皇上和朝臣的敬重。”
“那就是个硬骨头了。”
“硬骨头有硬骨头的好处。”审食其说着微微一笑:
“皇后不要忘了,眼下刘泽已死,之前的口供早已被周廷尉和夏卫尉所删改,留给周昌大人的只有一封造假的书信,微臣相信,以周大人的能力,必能查出此信有猫腻,到那个时候,不用皇后开口,周大人便能帮皇后洗清嫌疑,说不定还能查出点惊喜呢。”
吕雉经审食其这么一提醒,亦是反应过来,终是舒展了眉宇道:“审大人果然心思缜密,假的终究经不得推敲,本宫就等着看陈平和戚触龙怎么收场吧。”
“所谓物极必反,坏事做多了,总有暴露马脚的时候。”审食其看向吕雉:“皇后静观其变即可,估计有些人很快就坐不住了。”
吕雉微微点头,但愿峰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