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仪在泡在洗澡桶里懒洋洋的,热气熏的她脸颊红润,她伸手拿了一片花瓣,自言自语,“采苓还挺有生活情趣。”
......
议事正厅里,她还没找高嬷嬷,高嬷嬷就来找了她。
高嬷嬷神色凝重,微微欠身,“殿下,瑥羽公子之事尚未查清根由,公主还是先不要与他同房的好。”
楚乐仪秀眉紧蹙,一脸严肃地看向高嬷嬷。
这事牵涉皇家秘辛,本就不好摊开来说,只能待时日流逝慢慢淡去。
可如今竟有爱嚼舌根的胡乱诋毁瑥羽,那般面皮薄之人,竟要通过上她的榻来证明她不嫌弃他。
可见那谣言已然将人逼迫至何种地步。
想到这里,楚乐仪心中不免郁气横生,她微微扬起下巴,带着几分怒气说道,“高嬷嬷,府里都是你在治理,一向井井有条,你且说说,依着规矩,我的人是如何,我房里的私事是如何,还需要同府里所有人交代不成?”
这是楚乐仪第一次同高嬷嬷表现自己的不乐意。
高嬷嬷并没有诧异,十分恭敬,面容依旧如往常般沉稳,她微微垂首,双目低垂,目光中满是恭敬。
双手轻轻交叠于身前,身姿愈发显得恭顺。
“殿下的事自然不用向谁交代,只有我们向您交代的份。我那些言语欠妥,还望殿下恕罪。”
楚乐仪也不是诚心想撒气,目光一闪,“常画是你外甥女,平素皆是跟你学着做事,怎的如今嚼起舌根来了?可不像你端谨的作风。”
高嬷嬷一听常画的名字,心下犯了奇怪,微微皱眉,“请问殿下,她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把她叫上来杖责。”
楚乐仪轻哼一声,摆手,“她说过什么,你去问她,我懒得见。
杖责也不必,再伤了你的面子,她也年岁渐长,是时候为她物色个好人家了。
公主府留不得这么能说会道的。我在外面勾心斗角,回府只盼着能清静清静,你说我这要求高不高?”
说嫁出去也是为了好看些,也不能直接说撵出去。
高嬷嬷见事态不妙,立时跪下,面色惶恐,“殿下折煞老奴了,老奴哪来的面子,不过是靠着您的抬举。您对老奴事事放心,让老奴放手去做,老奴感激还来不及。常画的事,老奴即刻去办。”
“说什么老奴,你哪里老了。”楚乐仪上前一步,伸手虚扶,不需要高嬷嬷这个长辈如此自贬,她一直对高嬷嬷怀有敬重之心,听她自称 “我” 也是习惯了的。“府里还指着你呢。”
高嬷嬷面色发白,心里仓皇,不住的应下,“谢殿下。”
楚乐仪处理起母后给她的人多少有些束手束脚,现在找个嫁出去的理由,是最好用的。
至于出了府是嫁出去了还是做别的了,她也不想多做干涉。
停了几瞬,她又对高嬷嬷说,“常画这个爱嚼舌根的毛病,要是出了府也改不了,可能是会哑的。毕竟外边的人可不管她是不是你高嬷嬷的外甥女。你可要叮嘱她,小心行事,好自为之。”
高嬷嬷神色一凛,脊背发凉,“殿下放心。”
高嬷嬷走后,片刻,楚乐仪朝里间扬声道,“出来吧。”
里间有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悄然出现。
瑥羽轻缓地从里间走了出来,脚步如同踏在云端。
他微微垂首,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神色温润而宁静,眼眸犹如一泓清澈的湖水,带着淡淡的温柔。
一袭月白色长袍,更衬得他宛如谪仙。
楚乐仪招手让他走近,“常画已经处置了,下面的人也会知道分寸的,再有污言秽语折辱你的,你就对我说。”
瑥羽把手放进她手里,拇指轻轻扫着她的手心,“殿下不用我对峙吗,万一我说的是假话......”
楚乐仪被他的手指扫的,说痒也不痒,麻酥酥的。
“当初我说贾掌柜贪污,让你去要钱的时候,你不也即刻就办了。
实心为我做事的人,我绝不会亏待,自然要事事给你撑着腰。
对峙什么?又不是什么好话,还要你自己说出来跟她对峙?我不爱听。”
撑腰?
这在以往,江南瑥府,是很少有过的事。
他不爱争抢,讨厌事端,有些事即使眼睛看的明明白白,只要不伤筋动骨,他都不爱在内宅里浪费时间和精力。
即使有委屈,父亲也不会站他一边的,他从小就经历过的。
母亲在的时候,会为他读书的事情争一争,母亲不在了,天然的站在他这边的人就只剩从小一起长大的远儿。
他暗自经营了自己的生意,四下打点过后,才没有欺主的奴才频频露头,所以远儿才对他的“钱袋子”很是上心。
要不是公主对他疼爱,他怎么会两次向公主告高嬷嬷的状。
惊觉自己有这样的转变,瑥羽呼吸一滞。
后知后觉的对比,让他心里酸酸的。
“我以后不乱说话了,殿下别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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