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小刘猜测的,杜薛涛有心事,因为有两三次打桩的时候,都差点整头上!
吓得他赶紧跟杜薛涛换过来,自己去打,不然都不知道会怎么扁了脑袋。
杜薛涛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忍着还是没说;小刘也不问,就安安静静的配合着干活。
到最后还是杜薛涛看着小刘抿着嘴,用力的哐哐哐的干活,满头大汗,才抽空说两句,“对不住兄弟了,今儿个跟你嫂子打架了,心里搁着事儿,干活就差着点事儿,你担待着哥哥点。”
“嗯,那我就多干点,咋着也是安全第一。你心里也别多想,两口子啊,就那么回事儿,啥事儿呢别较真。真等着影响了你工作了,也就真的出了问题了,那就啥都晚了!对于咱们这群人来讲,出事儿就是大事儿,生死攸关啊。”
小刘的话,让杜薛涛认同,但是也尴尬,不过也只能点点头,然后强打起精神来,认认真真的、仔仔细细的干后面的活。
“要不要我跟老王大哥、耿哥去你家劝劝?”小刘有点紧张也害怕,前面的话他真不是危言耸听。
井下,尤其他们掘进这边,出事儿就是大的,不是哪一个人俩人的事情!
“再说吧,晌午吃饭的时候碰到老王大哥了,路上他跟我说晚上让我给你嫂子赔个礼。”
小刘听着语气,觉得杜薛涛还没想通,不过这个真不是别人能左右的,即使做了,要是不发自内心,也是让人膈应。
“那中,你想我们去了我们再去,不过杜哥你还真不要老跟嫂子生气,一个是影响你休息,进而影响工作;另外嫂子带孩子也不容易,你想 想,她两眼一抹黑,在华阳镇、西华阳村,能依靠谁?”
杜薛涛点点头,可是他不想说具体啥原因,只想闷在心里,所谓的‘吃的不好’,这都是借口罢了。
随后,俩人继续跟同事一起搭帮着干活,杜薛涛也不敢再走神,这要是因为自己出了啥事儿,对不起的是大家。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小刘带着杜薛涛抢了第一趟打倒钩,他们组里有人听到他们俩之间的小话了,也就不争抢了,还偷偷的眨眨眼,带着贼笑。
他们今天活干的还不错,时间早,煤块也大,杜薛涛虽然心不在焉,但是腰里窝几块煤块还是没忘记的。
到了更衣室,把煤块放好,然后脱了衣服,光溜溜的去洗澡,回来的早,洗澡的人少,水也热,杜薛涛就仔仔细细的洗着,怕回去后让钱翠凤看到了,觉得脏,更不想理他了。
小刘都洗完了,看到杜薛涛还在水池里搓呢,他逗他,“杜哥,还不出来?”
“嗯,你走吧,我再洗洗。”杜薛涛有点害羞。
“哈,小心秃噜一层皮下去啊,到时候血呼啦的,嫂子更害怕。”说完,吹着口哨,背着自己的煤块走了。
杜薛涛看一眼别的同事,洗澡都很快,还流着黑汤子呢,就擦吧擦吧,准备穿衣服回家了,他摇摇头,想不明白,他们家的媳妇不嫌弃吗?
杜薛涛终于洗好了,自己都觉得从来没洗这么干净过、更没如此的白白嫩嫩过。
小心的穿好衣服、鞋子,再把工作服叠整齐放到更衣箱里,戴上帽子,拿上煤块,准备回家。
后面打倒钩的同事进更衣室,看到杜薛涛问他,“小杜,你还磨蹭啥呢?早就上来了还没走?”
“这就走,这就走。”杜薛涛点头哈腰的出去了。
“这家伙,磨蹭啥呢?第一罐上来的,这会儿才走。”
“没看到今天他洗的可干净了?估计有问题。”
“估计是,今天一个班都不正常,虽然也不说话。”
“听他跟小刘说,好像是跟媳妇打架了。”
“这是烧包,有媳妇烧的。”
其他人看着说话的人,想着,‘怪不得这么说啊,没媳妇!’
杜薛涛背着煤块,走在寂静的矿区,风不吹了,只有稀稀拉拉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他沿着马路朝着大门旁的角门走去。
“站住?哪个区的?”
门口的警卫,从小窗口里探出头,高声问。
“掘进。”
“走吧,路上慢点。”
门口的路灯也不是很亮,警卫关上小窗,趴桌上眯着了,还叨咕一句,“还没走完?”
杜薛涛出了角门,沿着马路向左转,路上更安静了,偶尔远处传来零星的狗叫声;路灯的光和白拉拉的月光辉映着,影子在深一脚浅一脚的挪动。
杜薛涛简单的脑袋里,想着钱翠凤、想着她那浑圆的身子,心里一阵荡漾;可是再想想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冰冷的表情,瞬时又清醒了些,甚至还打了个冷颤。
或许是洗澡时间太久了,当时热乎乎的,出来了风吹透陈旧的棉袄,灌进光溜溜的胸膛,嗖嗖的。
他记得好像听钱翠凤说过,今年给他和儿子做了新棉袄,不知道能要过来穿,不想等着过年了,也不是孩子,慌慌着过年穿新衣服!
可是想到中午那一拳和一脚,也不知道钱翠凤会不会就不给他穿了;杜薛涛到是没想到过钱翠凤会不会带着儿子‘离家’。
他听同事在更衣室或者洗澡或干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