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薛涛吃了点热面条、吃了俩包子,肚子有底了,才减慢了进食速度。
“小杜啊,我猜你跟你媳妇打架了,人家没给你做饭、把你轰出来了,是不?”听着老王的话,周围的人有的偷偷的笑了。
“笑屁啊,你们不是啊?不是的话,咋出来吃饭?”老王听到笑声,朝着笑的人怼过去。
杜薛涛没吭声,只是偷偷的瞄一眼老王,继续低着头慢慢的吃着喝着,不过味道怎么忽然就差了些呢?
老王大哥吃完了、喝完了,看着杜薛涛三口两口把包子吃完、把面汤喝了了,“走吗?”
杜薛涛点点头,俩人去结账,老王想着一起结了,杜薛涛没让,可是杜薛涛也没想起来媳妇说过的要跟老王他们同事搞好关系的话。
老王摇摇头,好吧,各自结各自的账。
俩人裹紧棉袄,把帽子压一压,低着头猫着腰,顶着风朝南面的矿大门走去。
老王走着,看一眼旁边沉默的杜薛涛,想着‘这个死家伙,自己要是不说话,是不是就默默的走到更衣室去?’
“小杜啊,你晌午咋在外面吃饭?”就老王对杜薛涛的一贯观察,他几乎从来没在外面吃过饭,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
“王哥!”杜薛涛看一眼老王,还是闭着嘴不想说,他是钝,但是不是真傻、特别傻。
俩人脚步不停的向前,地上的风打着旋,带着枯叶和尘土。
有许多人三三两两的走进矿门口,看到旁边没人了,老王换个说法,不依不饶的。
“你咋惹你媳妇了?”
杜薛涛叹口气,看看灰蒙蒙的天,才低低的说,“也没因为啥,就是我们俩打一架,最后就是我把碗摔了,桌子掫了,窝头都掉地上了,反正本来我也没想吃,窝头、萝卜丝,萝卜丝还糊了!”
“哇咔咔,你这么厉害了?居然可以打架了?”
老王的惊叹,让杜薛涛有些莫名,后悔了应该不说着。
“别跟媳妇动手,就咱们这挖煤的胳膊、腿,力气大、骨头硬,能把女人打飞!”
老王也想起来,好像他媳妇很久没跟他吵架了、更别提动手打了,也是啊,老夫老妻的,知道避着彼此的痛点了。
杜薛涛紧张的看一眼老王,‘难道不动手也是打架?’
老王就觉得事情有些大条了,“你跟你媳妇动手了?”
“嗯,动手了。”杜薛涛嗖一下低下头。
“你咋这糊涂呢?还是觉得就你这样的,可以随随便便的就找到媳妇?你是不是觉得有人伺候的日子过的太舒心了,要换换?”
老王的责备,或者是关心,让杜薛涛的头低的更厉害了,脚步也有些凌乱。
“走吧,别纠结了,别影响后半晌的班啊!下班了回去好好的跟你媳妇道个歉,安抚安抚,两口子吵架没有舌头不碰牙的,而且床头吵架床尾和,多亲热两次就好了。”老王说完了,还带着邪魔气的笑一笑。
杜薛涛看一眼老王,看看周围,脚步跟上去,俩人快步的朝更衣室走去。
“王哥,你别跟人说啊。”杜薛涛小心翼翼的嘱咐一下老王。
“中,没问题,我也不是老娘们,哪里那么多话啊?”
杜薛涛可不承认这个说法,老王大哥的话,比一般的女的也不少,甚至比普通人多的多,而且他还超级爱传话,张三李四王五的,没有他不知道的,跟情报站一样的。
俩人进了他们那掘进的地盘,然后七拐八绕的进了更衣室,里面已经有人换衣服了,也有人整理着更衣箱。
还没下井,仅仅是换上衣服,头脸上就东一块西一块的黑印记,地上落的煤灰轻轻的飘飞在空中。
“哎?老王咋跟小杜一起来了?有奸情?”同事开玩笑,往常杜薛涛都是独来独往的,跟谁都不沾边。
老王开着更衣室的门,斜依着,拿个细铁丝剔着牙,笑眯眯的。
“老王,你又喝了?”很多人见怪不怪,只是调侃,反正没人管得住他。
“嗯,饺子、炒菜、两壶酒。”说完,吐一口牙缝里的芹菜丝,然后继续‘掏’牙缝。
“那你还下去吗?”旁边的人拍拍老王的肩。
杜薛涛沉默的开了更衣箱的门,拿出工作服,再把自己的逛衣脱了塞到箱子里,也不管裤衩、袜子还是帽子,团在一起。
“小杜,你的衣服不能叠起来?再说了,箱子下面是下井穿的、上半截是放逛衣的,你都不知道分开放?”
又一个管家婆,小杜看一眼,没吭声,不过把里面的一团拿了出来,把裤衩、袜子、帽子分开,折两下,放一边的板凳上,再把棉袄棉裤拿出来,也折两下,挨个放进去。这会儿,就看着箱子比较,比较整齐了,虽然别人看着还是怪难受。
杜薛涛套上下井穿的里裤,一条破棉裤,抽上绳子当做裤带,上面是一个破背心外面一个旧棉袄,再用一条宽一点的布带子裹到腰上,戴上防护帽,就到更衣室外面等着去了。
“老王,你咋跟他在一起了?”其他同事边换衣服,边看着老王问。
“吓,别问,问那么多干嘛?”老王摆摆手,依旧斜靠着,这会儿不剔牙了,改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