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也在范家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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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侄两个相对而坐,苏筹犹豫了下,他浑身沾着着烤全羊的味道,让对方轻轻挑起眉毛。
苏逊放下手里的话本子闲书,看着侄子:“怎么这副样子?”
苏筹想了想:“小叔,我见到京党了。”
苏逊笑了一声:“我当是什么,你骑马走上两三个时辰到东京,随便一个擦肩而过的官员都可能是京党。”
苏筹心神松了松,看来自己太忧心家里被害,其实也不必这么担心。
他竹筒倒豆子般说:“我遇到了一个蔡家人,不过看着不像蔡太师的亲子,有些呆,他们正在聚会烤羊吃,我还在他们家吃了一顿饭,他们邀请我去玩。”
苏逊缓缓坐直。
“……你从头说一遍经过。”
“……”
“就是这样。”苏筹复述了一遍,说完挠了挠头。
“小叔,我觉得那李浔不简单,什么人能参加到京里的蹴鞠大赛,能从蔡直学士,梁师成和高太尉手里分一杯羹?”
这三人分别代表文官集团,武官最高衔,和最有权势的宦官。在苏筹年轻的脑子里,不说是豺狼虎豹,也算穷凶极恶。
都是害他家的人。
他说到一半出去,拿过来一个水囊,“我看那李浔拿出的东西,还有那吃食的做法,连我都没见过,不知是生在何等人家?”
苏筹把水囊递给堂叔,“羊肉我没带来,他们家的下人给我打了半囊酒,小叔你尝尝。”
苏逊听侄子这样形容,也有些好奇。
他没想过下药的可能,直接倒了一点在杯中。
酒液呈现一种漂亮的碧色,同时,淡淡的青梅香萦绕出来。
抿了一口。
品味了几许,苏逊又把酒倒满,尝了又尝。
苏筹怀疑,他叔叔不会要把他带的这点酒都喝光吧?
苏逊才评点道:“清冷可爱,湛然甘美,真佳酿也,饮之即醉。”
“听你形容,此人不俗。”苏逊也是个不正经的,他摸了摸下巴,“那蹴鞠比赛传的热闹,确实有点意思,要不我也去参加?”
苏筹吓了一跳:“小叔!”
“哈哈哈哈,”苏逊大笑,“昨日报名截止,今日开始海选,就算我想去也来不及。”
苏筹松了口气。
“不过你堂弟倒是报名了。”
刚松下的气,顿时梗在喉间。
苏逊在一旁看的直笑,安慰他说:“怕什么,一个比赛而已,又不会吃了他,听说太学武科的学子有大半都去了,不知他们能不能碰上面。”
他逗着侄子,“你小时候也算好玩,怎么越长大越和你爹相像了,年轻人那么正经严肃做什么?”
苏筹无奈,他还算正经?
他问:“那我要不要去看比赛?”
苏逊端着酒杯,懒洋洋地品味着杯中绿酒,道:“想去就去喽。这事我会和范家商量,事情自有我们长辈处理,你还没出仕,年纪轻轻的也活泼一点。”
“对了,下次要是还遇上他们家烤羊,你自己偷着学学,这味儿闻着怪香的。”
“……知道了。”苏筹红着脸,捂住自己沾满烤羊味的衣服。
……
……
另一边,几个年轻人大醉而归,种彦崖和白子兴在前面骑着快马,早跑的无影无踪;蔡休教着妹妹蔡玉如何踩上马镫,拖在后面;王逸,王若,王澍之还有王少夫人凑在最大一间车厢里,四个人一起打叶子牌。
黄昏之中,浅白的月亮低垂在树梢,日月同辉同明。
夕阳西下,照着金色的叶片,闪着橙黄色的光斑,在风中轻轻颤动,天上风云变换,大半天空染上橘金色,一片一片的云被照的轻盈纤薄。
吹着清风,李浔骑在马上,哼着家乡的小调。
在他怀里,李长乐睁着大眼睛,短手攥着缰绳,第一次坐在这么高的地方,有点害怕,又觉得新奇。
李浔揉了揉她的脑袋,把本就乱蓬蓬的头发揉的更乱了。
李长乐仰头贴在兄长的衣服上,生气地叫了两声。
欺负完小孩子,李浔又哄她:“长乐不气不气,左右已经乱了,明日请梳头娘子给你编个新辫子,你想要什么头花?这两日我是没时间去相国寺给你买东西,让戴平安给你带。”
陈信赶着一辆空马车,装着几人的用具,慢慢悠悠跟着李浔并排而行。
李长乐一边骑着大马,一边还时不时回头去看自己认识的新朋友,去找那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姐姐。
被李浔毫不留情按住:“不要在马上扭来扭去,摔下来你就老实了。要是想找朋友玩,明日我就把你送过去。”
这么一想,忽然觉得很不错,白天自己去太学读书,正好把妹妹托管到蔡休家。
走在路上,陈信问出心中的疑惑。
“郎主,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苏家有人参加了比赛?还邀请那小子去瞧。”
李浔一只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虚虚揽着妹妹,让马悠闲地走着散步,吹着凉爽的秋日晚风,入目是大片大片耕田。
他说:“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