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能查,税也不能收,哪来的道理?”
耿炳文也有些感慨,长叹了口气:
“这官当多大叫大啊,这钱有多少叫多啊,差不多够花就行了,
你那儿子不争气,别让他到处惹祸,现在不比以往了,
信国公回乡,宋国公被关在凤阳,
颍国公现在和沐侯爷在打东川,没人能护着咱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不是还有大将军吗。”王弼嘟囔了一句。
长兴侯耿炳文神情晦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哎~陛下说的话大将军未必听,但太子殿下说话,大将军又能如何?”
王弼嘴巴来回张合,不知道说些什么,
太子殿下是大将军的外甥,从小到大都百依百顺,
他跟随大将军打了这么多年仗,还从未见过大将军与太子殿下红过脸。
王弼忽然觉得有些落寞,无奈地摆了摆手:
“咱们都老了,也该找个地方颐养天年了。”
“要养你养,老子不养。”
武定侯郭英猛地站了起来,丢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
....
军帐不远处,大将军蓝玉没有立刻随陆云逸到辽王所在,而是在这军中闲逛起来,
如今天色已然深黑,夜色如墨,
即便已经将要到九月,沛县的天气还是那般炎热,
空气中带着湿润潮湿,让人难受。
陆云逸是北人,此刻身穿甲胄,脑门上已经尽是汗水,不时擦拭。
蓝玉走在一旁,视线轻轻瞥了过来,轻笑一声:
“南方的天气就是如此,空气中带着水汽,穿着甲胄,尤为难受。”
陆云逸不停用手背擦着额头汗水,最后索性将头甲都摘了下来,无奈一笑:
“大将军,这南方太过炎热,军卒训练都不得安生,
若此刻在北方,正是操练的好时候,
秋高气爽,空气清凉,军卒们心中也少一些戾气。”
陆云逸视线扫向四周,
巡营甲士可不能像他一般摘掉头甲,更不能像蓝玉一般身穿常服。
火把的火光轻轻摇曳,他能看到甲士们额头的汗水,还有眼中的烦躁。
如今这军营,就是一个火炉。
蓝玉也颇为认同,轻轻点头:
“北方是好,但军中勋贵大多是凤阳人,要让他们常住北方,无异于夺他们性命。”
此话一出,陆云逸眼神闪烁,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他先前出言只是为了试探迁都西安一事,
早一些明白军中将领的想法,也能早一些避免日后祸事。
想到这儿,陆云逸眼神闪烁,脸上露出一些笑意,有些埋怨地说道:
“大将军...您有所不知,
属下一路行来日夜赶路,将近二十日才从庆州来到南直隶,
若不亲自走一遭,属下都不知大明有这般大。”
说到这儿,蓝玉也笑了起来:
“还差得远呢,从应天到广东还有数千里路,我大明南北纵横疆域万里,可不是随便说说。”
“大将军,此行属下招降辽王,
等辽王郡归复我大明,从辽王郡赶来应天,说不得要将近两月,
我大明疆域的确太大了,应天也太远了,若是北边出现战事,应天的消息太滞后了。”
陆云逸继续开口,声音平淡,但其中试探只有他知晓。
蓝玉轻叹了口气:
“的确如此,若是轻装简行尚可,但带着大军这几千里路要足足走数月,太过麻烦。
军中也有一些将领抱怨,说要早早遣散军卒,
但此行大胜而归,五军都督府想要在应天礼兵,
便没有将军族尽数遣散,以至于拖沓到今日才刚刚抵达南直隶。”
陆云逸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从蓝玉的话中考量,军中是有一些将领嫌弃路途奔波,京城遥远的。
如此一来,至少一些将领在迁西安一事上不至于反对。
仅仅是得知这些,陆云逸便收获颇丰。
陆云逸脸色慎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礼兵?是陛下想要检阅北征军伍?”
蓝玉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陛下最近被鱼鳞黄册之事搞得心神不宁,茶不思,饭不想,
太子殿下便觉得应当用北征军士锐气,来杀一杀应天城中的暮气,
礼兵仪式由五军都督府与兵部操持,
你心中有什么想法,可与本将说,到时本将一并上报。”
“我?”
陆云逸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他不过一个参将,怎么能在阅兵上指手画脚。
“不要多想,军中将领都有份,到时一并汇总给都督府与兵部,则优采纳。”
说着,蓝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冷哼一声:
“京中的文官懂什么战阵,要想彰显我大明之武,还是要靠我等军中将领排兵布阵。”
这么一说,陆云逸顿时明白了,
如何将阅兵一事弄得气势磅礴,他可太懂了。
他连忙躬身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