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院外传来一阵吵闹的动静,齐铭神情疲倦,问刘玄铁:“外面怎么回事?”
刘玄铁立马出去了,只见一个头发散乱的粗使丫鬟发了疯似的要往凌风院里冲,标致的小脸挂满眼泪,还有几个也是粗使丫鬟的,紧紧抱住她,不让她进凌风院。
“怎么回事?”刘玄铁问道。
凌王府里新换的这批护卫都是齐铭之前带的兵,在府里地位很高。丫鬟们压着沈昭月一起跪下。
“回大人的话,这是昨天府里刚买回来的哑奴,好像脑子也有点儿问题,今早上一起来就要往这边跑。”
刚进府就往主人院子里跑?刘玄铁不禁起疑:“她身上可有武器?”
被问话的丫鬟摇摇头:“哑奴的手指都断了,拿不了武器的。”
又哑又残,还有点儿疯,多半是看着可怜才买进府里来的。
刘玄铁点点头:“把人带回去,王爷一晚没睡,别在这儿吵着他。”
沈昭月一听见“王爷”两个字,挣扎得更厉害了,仿佛拼尽了全力,几个粗使丫鬟一时间竟险些要压不住她。
最后还是刘玄铁出手,一掌劈晕了沈昭月,她们才成功把人带回去。
刘玄铁回到齐铭身边,齐铭问了一嘴外面什么情况,刘玄铁如实答了。
一个神智失常的哑奴……齐铭心想,若是沈昭月现在在这里,应该能帮她治好。
齐铭简单洗漱一番,换了朝服出门了。病已痊愈,他人在京城,也得每日去上朝了。
他五年不曾参与政事,按理来说今天的早朝对他来说应该就是做做样子。可是朝臣们议着政事,议着议着就议到了齐铭的身上来。
南边有叛军作乱,请齐铭带兵去镇压。
齐铭的兵在北边,虽然他疯了五年,兵权早就移交到了他人手里,但是大将军的头衔还在,只要他回北境,北境的兵权很容易会回到他的手里。
但是现在,朝廷希望他去南边镇压叛军。
齐铭当场没有表态。早朝散了之后,皇帝留他下来一起用早膳。
“宫里的膳食,臣弟吃不惯。”齐铭拒绝了,开门见山道,“南边的叛军,臣弟愿意去镇压,但走之前,希望皇兄能把臣弟身边的人还回来,不然臣弟也无法安心在南方与叛军周旋。”
齐镇看着齐铭,眼神探究,心中暗自好笑:他根本没抓齐铭身边任何人!他真好奇,齐铭的这个侧妃到底有多可人,才让齐铭这头战场上的凶兽愿意向他低下头颅?五年之前,他可是皇位都敢抢!
但这是齐铭送上门来的机会,他自然要好好利用,齐镇莫测一笑:“你先去,把活干好了,回来之后,你要谁,朕都给你。”
齐铭隐忍着情绪,观察齐镇神情好一阵,才转身出了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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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成天就盯着门啊?看在你手受伤的份上,也没让你干活,府里就是做好事养着你呢,你还要跑?”
凌王府洗衣房里,一个小个子丫鬟对着沈昭月数落着。
“她呀,就是仗着自己有长好看的脸,想去勾引王爷!”早上给沈昭月拿衣服的粗使丫鬟过来了,看着沈昭月忍不住鄙夷,“王爷现在有菩萨心肠的正妃,又有宠爱万分的侧妃,你该不会想趁侧妃娘娘失踪了,就趁虚而入吧?侧妃找不着了,王爷现在伤心着呢,你就在这种时候打这种主意?你是不是人啊?”
小个子姑娘这时说:“菱花,你也不用这样骂她,她不是脑子有点儿问题吗?哪儿懂这么多?就是爱乱跑罢了。”
菱花两眼一瞪,不高兴道:“芳菊,你替这哑巴说话干什么?乱跑就正好跑凌风院去了?我可不信!她就是没事做,得给她找点儿事,哑奴,去把那盆衣服搓干净。”
芳菊知道沈昭月十指刚断,不忍心让她洗:“她哪儿能搓衣服?这么重的活,我帮她干吧。”
菱花却不答应:“洗衣房的丫鬟都是粗使丫鬟,谁不用干重活?你别帮她,她再不干活,我找管事嬷嬷来,打她板子。”
“你这……”芳菊还要再争,手臂被轻轻地摸了一下。
回头一看,是那长相标致眼睛哭得红彤彤的小哑奴,用自己的掌心挨了挨她的手臂,冲着她微微一鞠躬,然后又摆了摆手,大概是“谢谢你”,“不用了”的意思。
然后自己走向那盆衣服,小心地避开手指,用掌心按着衣服搓了起来。
菱花指着沈昭月说:“你看,她哪儿疯,这不是挺乖巧懂事的吗?好好洗,我会检查,没洗干净你就等着吧。”
沈昭月默默听着,没吭声,她也吭不了声了,动作间时不时会碰到骨折的手指,疼得她两眼发黑。
这一盆衣服搓了许久,才搓干净一两件,最后还是芳菊看不下去,偷偷帮她洗掉了。
“你别和菱花说我帮你洗了啊,哦,没事,你也说不了话。”
芳菊冲沈昭月露出一个淳朴的笑容。
沈昭月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想说谢谢却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想说谢谢,不用谢,你只要待在这里别乱跑出去就行了,你跑出去捣乱,我们洗衣房会挨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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