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醒来,是在一间看不见任何光亮的阴冷潮湿的房间,喜帕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她一身崭新的喜服躺在地上,手脚都被捆着,嘴里也塞着团布,说不出话来。
眼前一片漆黑,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记得她坐在花轿里要去凌王府和齐铭成亲了,可是今天街上人好多,无数人挤向花轿,轿外响起百姓惊叫声和刀剑相交声,接着有人把她从花轿里拽了出去,一掌击在颈后她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就在这里了,黑窟窿咚的,什么也看不见,但能听见人说话的声音。
“抢她干什么?现在凌王察觉了,马上会过来,怎么办?”一个分不太清男女的老人的声音光火道。
“有她在,我不会有得宠之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儿耳熟。
“你得宠重要,你干爹的脑袋就不重要?凌王马上就要来摘洒家这颗人头!”这个老人应当是个太监。沈昭月小心地分析他们的对话,听他们话的意思,齐铭会来救她,她得记住他们是谁,到时候被齐铭救出去,才可以找到这两个人。
女子激动地辩驳道:“这对干爹也有好处!她是大夫,凌王的病很可能就是她治好的,她能治好凌王……”
老太监接话道:“就能治好……”
就能治好谁,他们没说,接着,老太监下令道:“把她送走,送到更隐蔽的地方去,万一被凌王追上了,就把她扔了吸引住凌王的人,绝不能暴露你们是洒家的人,否则那个疯子发起疯来,我们全都会死,明白没有!”
“明白!”
门开了,有灯笼光照了进来,没等沈昭月适应光亮看清楚来人的样子,她的眼睛就被蒙上了布,接着人被抬到了一辆马车上。
上车的时候,沈昭月倒在马车上,蒙眼睛的布松了一些,看见了一双面料名贵绣着优雅白鹤的绣花鞋。
再想看清楚鞋子主人的脸时,鞋子主人俯下身,将她蒙眼睛的布给系紧了。
马车不知跑了多久,沈昭月心里不停地想,齐铭什么时候能找到她?
“京城就这么大,看凌王的架势是要翻遍全城,能躲哪儿去?”马车上还有一个男人,开始慌了,“督公都不敢待在府上,已经离府躲起来了,要是咱们被抓到……”
“闭嘴!”那熟悉的女子声音带着怒意。
沉寂片刻后,女子道:“只有一个办法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虽然凌王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但她难道不会说?”
“那就让她不能说!”
让她不能说?是要杀了她吗?沈昭月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扭动着身子想要找到马车的门,直接摔下去,应当摔不死。
但她视线受阻,手脚捆住,哪里比得过车上的人反应快,立马就被按住了。
没过多久,马车停下,沈昭月被抬到了地上。
“东西准备好了没有?快!”女子催促道。
“来了,一大碗,扯开她嘴里的布。”男人走了过来。
沈昭月不知道他们要对自己干什么,眼睛又看不见,恐惧无限扩大,嘴里的布被扯开的瞬间,她拼命大喊:“救……”
“命”字没出口,一碗带着酸味还有些刺鼻气味的液体被灌进了沈昭月的嘴里,直接滚过喉咙进了肚子里。而几乎是喝下这碗东西的一瞬间,她的喉咙就又痒又痛,像是里面肿了起来,难受极了。
“啊……啊……”沈昭月还想喊救命,可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声音也变得特别小。
“行了,她现在是个哑巴了,不会把自己身份说出去的。”
“她是个大夫,还会写字。”女子道,“掰断她的手指。”
“督公还要留着她给宫里那位治病的,掰断她手指,她以后怎么治病?”
“会配药方不就行了?她眼睛又没瞎,还能认药材,掰!她要是看到凌王把事情都告诉他,连我也不一定能活!”
不要,不要!
“啊……啊!”沈昭月拼命摇头,眼泪花了脸上新娘的状,她还伏在地上磕头。
给他们磕头,求求他们,不要掰断她的手指,她是个大夫,手指断了怎么拿针?她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可是没有用。
沈昭月的手指被抓住了,想挣扎,可腰和腿都被死死按住了。
手指朝后,用力一掰,传来清脆的骨头折断的声音。
痛是撕心裂肺的,可她连大叫都叫不出来,像是这痛都只能憋在心里,手指痛,连心也痛,肺也痛。
“没事,还有一只,很快就好了。”
掰断她手指的人还安慰她,接着,将她另一只手的手指也给掰断了。
“拿张卖身契来,给她换个名字,她在凌风院的时候很是会逃,以后若是跑了,有卖身契,天涯海角也能抓得回来。”
她断得像软绳一样的手指被抓住,沾了印泥,在一张纸上按下了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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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铭满京城搜索,苏仁鹤的府邸被他翻了个底朝天,可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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