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凤体违和,皇后身子亦不大痛快,这操办除夕家宴之事自然而然的落到了瓜尔佳文鸳与华贵妃手中。
皇上特意叮嘱了要办的热闹些,好添添宫里的喜气。
瓜尔佳文鸳想着,阖宫夜宴办的喜庆固然重要,但念及太后凤体未愈,皇后凤体抱恙的缘故,总归也不能太过铺张了。
所以为了此事,她们两人也费了不少心思。
但好在除夕那日下了一场大雪,皇上龙颜大悦认为是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
当夜,阖宫家宴上皇上对其还颇为满意,不但直夸两人辛苦,还欲再嘉奖一番。
寿康宫里早早派人传了话,雪夜严寒,太后身子受不住便不过去凑趣了。
此事也算在瓜尔佳文鸳意料之中,毕竟她老人家地幼子刚被长子圈禁,她又怎能撑着病体面对众人强颜欢笑呢。
即便去了,也不过是平白给先帝的儿子们和宗室亲眷心里看笑话罢了。
但话又说回来,她老人家可以不去 瓜尔佳文鸳却不能不尽孝心。
她除夕一早就带了提前准备好,进献给太后以贺新禧的礼品,与弘晏一同到寿康宫请安拜见去了。
原想着太后大约也不会见她们母子,把东西交给宫人,让弘晏在寿康宫门口叩个头便罢了。
谁料许是她老人家疼爱皇孙儿的缘故,竟还让竹息迎了两人进去,还留下说了一炷香的话。
早知道,自皇上有处置允禵的意思开始,太后就病了,后来听闻更是整日缠绵病榻。
这期间除了准许惠嫔日日到寿康宫侍奉外,听闻就是皇后来请安,她老人家也不肯相见。
如今允她们母子进去请安,还留下说了那么久的话,这的确在瓜尔佳文鸳的意料之外了。
…
夜晚
皇后的脸色看上去依旧不大红润,俨然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除夕是大日子,她为了自己皇后的尊容与体面,即便身子略有不适,也不得不提着精神含笑撑下去。
瓜尔佳文鸳与华贵妃相邻而坐,看着皇后面容确有病态后低头耳语着,皆没能想明白她为何近两年这身子骨也愈发病弱了下去。
特别是瓜尔佳文鸳,毕竟她知道皇后直到‘大结局’身子一直都是康健的…
一场阖宫夜宴持续了近两个时辰,最后没能熬到午夜守岁,便由皇帝出言散场而结束了。
自不必说,除夕这样的大日子,皇上自然会歇在皇后的景仁宫里。
瓜尔佳文鸳带着弘晏与弘易回宫,各自交由乳母嬷嬷后,令她们打了热水来洗漱。
今夜贪嘴多饮了几杯酒,此刻她有些微醺感,在水里泡了一会方才感觉清醒了三分。
与此同时,景仁宫里。
皇后也尚在沐浴洗漱,皇上则斜倚在软榻上翻看桌上的帐薄。
打开第一眼,他便认了出来那字迹是出自瓜尔佳文鸳之手,不禁感慨她愈发勤勉,连只需要过目核对的账薄,她也会不辞辛苦的重新盘算一遍,以防出了任何纰漏。
皇上翻看着她的字迹,脑海中忽而闪过今日自己坐在上首打量着她与华贵妃饮酒的画面。
或许是饮的急了些,又或许是不胜酒力的缘由。
她接连几杯酒下肚,脸颊便开始泛起一抹微红,宛如晚霞照映,增添了几分妩媚与韵味。
他随之沉默一瞬,而后又低声唤来了小厦子,让其回养心殿取两件东西送进永寿宫里。
…
片刻后,永寿宫
洗漱完正欲上榻安睡时,听到了殿外传来的叩门声。
只见玲珑打了帘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两个精致的木盒。
“娘娘,皇上派小厦子送了东西过来,得知您睡下了 便转交给了奴婢。”
玲珑说着又把东西放置瓜尔佳文鸳床榻旁的雕花梨木桌上,又补充了一句:
“小厦子说皇上令其代为转达,贺娘娘新禧吉祥。”
瓜尔佳文鸳的眸光落在那木盒上,心里十分好奇,思绪就没在玲珑转达的话上停留,而是抬手指向它看向几人柔声吩咐道:
“打开瞧瞧是什么物件,值得御前的人夜深露重得跑来一趟。”
玲珑点点头,而后重新拿起最大的那个盒子,一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对极为精致贵重的步摇。
“是一对点翠鎏金花丝鸳鸯戏水的步摇。”
玲珑言罢,景泰有几分好奇的打开了一旁扁长的木盒,而后拿出来回禀瓜尔佳文鸳:
“这儿是一枚青玉鸳鸯同心佩。”
云莺端进来一碗安神汤,不断的搅拌着,试图散去它的热气:
“皇上当真便疼娘娘,这除夕单独赏赐贺禧的待遇恐只有您了。”
玲珑把两件东西合上,而后含笑而言:
“旁的奴婢倒不懂,可这首饰上的鸳鸯却是极好的兆头,是成双成对的美意呢。”
瓜尔佳文鸳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还隐含了咱们主儿的闺名。”
景泰言罢,云莺又捂嘴笑道:
“可见咱们主儿果真最得皇上疼爱。”
瓜尔佳文鸳听着她们的对话,并未打断,也未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