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嫔妃从景仁宫各自散去后,莞嫔随皇上回了养心殿侍奉笔墨。惠嫔约安贵人一同给几个孩子裁制冬衣。
瓜尔佳文鸳则跟着华贵妃回了翊坤宫,美其名曰一同核算宫中开支,提早筹备立冬家宴,实则是为到翊坤宫蹭吃蹭喝罢了。
景仁宫内则与她们祥和的气氛截然不同。
此刻,谨嫔与穆贵人看着上位皇后垂眸不语的模样,皆不知如何开口宽慰。
一时间殿内安静异常,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绣夏轻轻推开殿门走进来,福身回禀道:“娘娘,七阿哥已经被抱到阿哥所了。”
“慎嫔那可曾闹出什么动静?”皇后抬手轻抚自己胀痛的鬓角,淡淡询问。
“并未。”
绣夏说完抬眸看了绘春一眼,而后在其的眼神示意下福身退了出去。
皇后略一迟疑,随即便看向两人轻轻的冷笑一声:“本宫一向只觉她安分唯诺,不曾想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穆贵人一向不喜慎嫔,她们两人虽是同一日入宫的,可同作为功臣之家的女子,穆贵人自认无论家世或是样貌,哪一点慎嫔都不如自己。
可偏偏在皇上面前让她抢了自己的风头,又抢先生下了儿子,如今位份也越过了自己。
加之穆贵人此刻并未听出皇后话语中对慎嫔的忌惮,还以为是对其的夸赞,为此心里有些发酸。
她压下心里的妒忌,面上一副不屑的神情,扬眉一笑暗讽道:“那是在人前,送走了自己儿子,关上殿门还指不定怎么哭呢。
谨嫔闻言也忍不住拿起手帕捂嘴哧笑一声。
皇后没好气的白了两人一样,不中用倒也罢了,还如此张狂轻敌。
“无论如何,能在外人面前撑得住自己的颜面便好。”
“娘娘说的极是。”穆贵人察觉出了她的异样,转而点头附和道。
皇后回想着方才殿内请安的情形,眸色暗沉至极,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今日之事你们也瞧见了,皇上是何等偏袒熙贵妃啊,白白废了本宫一番心血只分走了个病病歪歪的七阿哥。”
谨嫔神色淡淡,不以为然地端起茶盏啜了一口,悠悠道:“娘娘宽心,皇上偏心的许是六阿哥,哪里…”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皇后直接一拍桌子打断后,沉声斥责道:“本宫若不是为了你们二人,何至于去费心设计熙贵妃母子?”
言罢,她唯恐自己过于疾言厉色,惊吓到了谨嫔与穆贵人。
皇后轻抚发髻,低眉睨了两人一眼,无奈地说道:“谁料你们竟如此不中用,本宫虽有心照拂,却也不得其效啊。”
谨嫔垂眸,话语中也有一丝惶恐:“娘娘息怒,是臣妾无能。”
若说穆贵人对于算计瓜尔佳文鸳有五成的兴趣,那对于设计慎嫔便有八成的兴致。
那种感觉就好似,善妒之人决不允许比自己卑贱之人却比自己过的荣耀风光。
她眼眸一转便计上心来,朝着皇后柔声道:“娘娘,臣妾忽而有一愚计。”
皇后闻声转眸看去,面上还未褪去方才的威严之色,她虽未言语什么,但眼神却在示意让穆贵人继续说下去。
“咱们此前大费周章买通了钦天监监正做的这一出好戏,为的便是让她们两人母子分离,从而方便日后寻机会下手。”
穆贵人言罢,谨嫔不以为然摇摇头对她的话表示否定:
“皇上一贯喜爱的六阿哥依旧好端端的养在永寿宫里,只弄进去了个病病歪歪的七阿哥有什么用。”
“七阿哥年幼病弱,若一不小心生几场病,原也是顺理成章吧?”
穆贵人话虽是回应谨嫔的,可眼神却似有似无的看向皇后,实际是在等她给个答复。
“穆妹妹这话说的好生轻巧,谋害皇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面对谨嫔的不赞成和担忧,穆贵人嘴角微微上扬,不在意说:
“莫说是生病而已,就是自古以来宫中早夭的皇子公主都不在少数,更何况未满一岁的襁褓婴儿了。”
穆贵人虽有几分小聪明但不多,简直就是聪明一点的原版瓜6,情急之下说话也是不常过脑子,完全不知道忌讳。
皇后闻言瞬间想起自己早夭的弘晖,心头止不住的悲伤蔓延开来…
“妹妹好狠的心啊。”谨嫔略微有些诧异。
若说穆贵人方才的话令她为之一惊,这现下这便是惊上加惊了。
谨嫔虽不喜瓜尔佳文鸳,顺带也有些厌恶她的孩子,可若真想到要对无辜的孩子下手,不免有些心有不忍。
她顿了顿,又意有所指道:“妹妹以为谋害皇嗣真那么容易脱身干净吗?”
“只要旁人对此事不起疑,自然最好,若一旦有人发觉不妥,首先怀疑的便是那些有阿哥的嫔妃。”
“熙贵妃?”谨嫔略一迟疑,而后反应了过来。
“皇后娘娘,您觉得如何?”
皇后正欲开口,余光却打量到谨嫔的脸色不是很好,像是对此事有顾虑一般。
顿了顿,又看向穆贵人意有所指道:“阿弥陀佛,七阿哥年幼体弱,本宫一向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