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在遇到未来的纽斯特里亚总主教之前,倒不是没有遇到过认为高级教士应该过贫苦生活的精神病,在阴暗的现实生活中,这种疯子一年碰不到一个十年总能听说过几个,但是,他们有一个相当共同的地方——不管他们称呼自己是救主还是苦修者,他们总归不是高级教士——所以,弗朗西斯对这种神神叨叨的人的态度是他一贯以来的锤子先行的办法,看到就宰了。不得不说,如果他是个替教廷服务的严守清规戒律的圣骑士,也不能干得比现在这样更符合教廷的意志了。
但是,他遇到未来的纽斯特里亚总主教的时候,是在一个相当偶然的机缘里头,他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对方是图尔内斯特的主教,而以为对方是个普通的教士。倘若就这样在大街上擦身而过,他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但是,这个普通的教士却不但嘴皮,而且有行动,难得的是还有把子力气,真是个难得的人才——那时候弗朗西斯就动了招揽他的念头,当然,要洗掉对方一些不合时宜的思想。否则,就贾罗的伍尔夫那一句“杂种”,他不把对方的狗脑子打出来,至少也要折断他几根肋骨!他深知要给对方一个不错的第一印象,因此,那晚他买了对方的面子,贾罗的伍尔夫那家伙也才逃过一劫。第二天早晨,他本来准备继续和对方攀交情,直到≡万≠书≡吧≠小≠说 .nsb.m对方被洗脑,同意跟他走——在他发现对方原来不是个普通的教士而是图尔内斯特最可敬的主教大人之前。
他并不完全是被主教的身份所震慑的。震慑他的是这个家伙居然能在总主教若瑟和他老爹眼皮子底下做上总主教——对这两人是什么操行,弗朗西斯再清楚不过啦——这个事实在他脑子里就好比救主复活后没叫教廷给再处死一次而是做上了教皇一样。能不把他吓住么?
《十日谈》里头有个故事,有个基督徒多年劝他的犹太好友受洗入教。那个犹太人总不同意,末了,那个犹太人决定自己去罗马一趟,见识一下教廷有多么伟大,这可把他的基督徒朋友吓坏了——犹太人要是见识了罗马的腐败堕落,怎么可能受洗入教呢?谁知道,犹太人在见识了罗马有多么堕落后,回来后二话不说就入教了,他说:“教会堕落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没倒。可见确是有真神在背后支撑!”如今,震慑弗朗西斯的也是同样的原理,他不是穿越者,他对纽斯特里亚教会再熟悉不过,里面突然开出一朵清香白莲不是不可能,不可能的是开在主教这个职位上。
但是他明明白白地看到坐在主教职位上的确是一朵大白莲花。
“究竟是我疯了,还是真神降临了?”弗朗西斯翻来覆去地思考了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一直潜伏着偷窥对方的行为举止,结合图尔内斯特城的种种变化,最后得出一个爆炸性的结论:有超自然力量降临在图尔内斯特。
虽然这个结论有点超现实,但是对弗朗西斯来说。接受这个结论比接受自己疯了更容易一些。他立即改变了自己的计划,从跟随他的人当中选出了几个最机灵,作恶又不多的。一起投入了未来的纽斯特里亚总主教门下,洗心革面。改过自新,在这个真的有超自然力量的世界里做个大好人……好吧。弗朗西斯的大好人标准和异界大魔王的标准那是差得老远的,幸而他的颜可以弥补这一差距,异界大魔王又正缺一块广告牌,二话不说就强迫自己的第一选民把他收下了。
弗朗西斯自从投入大魔王麾下后,吃得饱,睡得暖,而且还可以继续依靠挥舞锤子赚钱,深感从善原来如此简单——既不用守斋也不用熬夜——简直乐不思蜀,要说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是主教给他介绍的真神,不,真神长子的使者了。
这个浑身上下没三两肉的小寡妇居然是使者附体的人?
他朝男爵夫人来来回回瞄了三遍,回忆了一下对方各种逗比举止,立即接受了主教对他说的那套撒旦创造世界,结果被人篡夺的说辞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仆似主人形,有这么一个逗比的什么不好附体附体这样一个傻乎乎的娘儿的眼瞎使者,创世者被关千年大牢一点都不冤枉!
后来,尽管他一再目睹两人联手创造的各种奇迹,但是对这一点始终耿耿于怀,创世者的使者能耐那么大,咋不给自己换个好点儿的躯壳呢?哎,他的主人估计当年也跟他一样,整天忙着创造世界,改造世界,自己一点儿都没在乎自己,结果才会落入别人的圈套吧!
因此,他对于踢对方下水那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首先,海水固然寒冷,他当年掉进去的那个池塘也不暖和;其次,在烈火熔岩的地狱关一千年都没事儿的魔鬼怎么会淹死呢?
如果罗怡大魔王知道他的这番盘算,肯定会高呼:“虚假广告害死人!当神棍原来如此危险!”可是,她全部心思都放在即将展开的军事计划上,脑子里根本没想到这一层,要是想到的话,她大概会回想起当年跟《圣经》一起看的弗洛伊德的关于摩西和一神教的著作——在那本著作里,弗洛伊德考证说,埃及王子摩西是被希伯来人所杀害的(鉴于他领着他们在鸟不生蛋的沙漠里转悠了四十年这倒不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