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坊里,于凤看着侯莫陈苪,数次张嘴,想要问个明白,为什么那么轻易放走江启,却是欲言又止。因为他知道,看似彬彬有礼的侯莫陈苪,其实内心有猛虎,时刻伺机择人而噬。生怕说错话,惹得侯莫陈苪发怒,到时吃亏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侯莫陈苪端着一杯卢春青酒,感受着酒杯上散发的余温,轻轻嗅了下酒香,笑了一笑,然后一饮而尽,闭上眼,感受了一下卢春酒在自己腹内的千转百回,然后满脸享受地站起身,慢慢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着江启跨步上马……
江启感觉到楼上有人窥视自己,回头正好也看到侯莫陈苪,其他书友正在看:。
两人远远对视了下,然后相视而笑,江启便轻挥了下手中马鞭,一骑绝尘而去。只是两人的那笑容里却是蕴含着无限杀机。
侯莫陈苪一直等到江启消失在他的眼中,才收回目光,低头沉默良久,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于凤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吃着酒菜。
这时凭窗而立的侯莫陈苪却突然开口言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今天却不是单纯为了给你出气,明白吗?江启啊!就是镇南王府里的一根刺,我们关陇其他几家要想在那个皇帝和钱胖子以后的削藩中幸存下来,就要掌握更大的权利,把军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我们首先要对付的就是大隋唯一一个实权王爷—镇南王杨毅。虽然我现在不知道镇南王为什么对那个私生子那么重视,俗话说无利不起早,显然那江启一定让镇南王府觉得有利可图,不过我就是要让那个私生子成为一柄双刃剑,嘿嘿……到时伤人伤己还不一定呢!”
“于凤兄,你看这江山多娇媚……”
于凤闻言,一时侧目不已,不由自主得打了个冷战,暗自嘀咕道:幸好自己不是他的敌人,要不然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算计死。
侯莫陈苪这时转过身,莞尔一笑,和煦如春风,对于凤说道:“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此地多留也无意,走吧。”
于凤点头称是,临走时额外多留了一些银两,算是赔偿醉仙楼被江启内劲搅烂的两张椅子。
…………
江启这次出来没有带张涛等那一班爪牙,所以并不打算在街上多做逗留,便直接骑马回了王府。
刚回到王府时,门房就一脸笑呵呵地迎了上来,谄媚道:“公子,鸿胪寺江少卿前来求见,只是等不到公子,便先回去了,回去之前特地嘱咐小的,将这礼物送上……公子你看这……”
江启对那什么江少卿一点没放在心上,闻言只是不耐烦道:“按老规矩办就是。”
然后便不理门房的唯唯诺诺,把马交给早已迎上来的王府下人,抬脚走进王府之内。
自从江启成为镇南王义子之后,找他套近乎的人也越来越多,几乎每天都有提着重礼前来求见的。不过江启嫌这些人如苍蝇一般着实讨厌,对他们实在不待见,所以对他们一直不假于辞色。这倒不是江启清高,况且他也根本不是清高之人,按他的话说就是:总得给这些人一点盼头不是,大冬天,都挺不容易的。于是江启便只收了这些人的礼物,而且还是来者不拒。
江启一路上都在考虑着那个侯莫陈苪到底要做什么?不过却一直没有头绪,要说这就是鸿门宴了,那也太雷声大雨点小了!虽然江启以前没见过那个陇西的侯莫陈苪,但就其今天给他的印象,却是让江启颇为忌惮,喜怒不形于色。虽然武动还比不上那个于凤,但凭直觉,侯莫陈苪不简单!
不过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江启索性就把它抛之脑后,不再去想,反正不管他有什么阴谋诡计,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怕他作甚!
江启嘴角稍稍翘起,是不是自己太杞人忧天了,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一下,便直奔蜀桐别院而去。
“公子,今天玩得可还开心?”
这时那谢叔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对江启笑眯眯地问道。
江启闻言,眉头一皱,这次赴醉仙楼侯莫陈苪和于凤之约还是他一手促成的,不过随即便舒展开来,不咸不淡地说道:“承蒙龙槐先生关心,总的来说还不错,有幸欣赏苏大家的一曲,也算是不虚此行。”
说实话,江启对这个龙槐先生一直没有好感,感觉他和那侯莫陈苪都是一类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永远也看不清虚实,。
对于江启的冷淡,谢叔君仿佛永远都不在意,闻言只是咧嘴淡淡一笑,说道:“你们年轻人就应该多走动,为自己多攒些人脉人情,朝中有人好说话,以后或许能用到也说不定。”
谢叔君这话说的含糊其辞,云里雾里。江启闻言不由心中一凛,若有所思地看着谢叔君,似乎想从他那张笑脸上看出一些端倪。不过谢叔君还是让他失望了,依然面不改色。
这时谢叔君又出言道:“公子能否赏脸陪老夫喝一杯,这雪后初停,当浮一大白,不知老夫有没有这个荣幸?”
江启闻言暗自撇了撇嘴,喝酒什么的肯定是托词,这老狐狸一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江启也不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