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莫陈苪突然拿起手边的仪刀:“锵”的一声抽刀出鞘,横放在胸前,左手两指轻轻拂过刀身,眼神紧紧地盯着江启。
刀光寒如秋水,熠熠生辉。
江启双脚微微内扣,左手按定在扶手上,右手不断在椅子的扶手来回摩挲,双眼微眯,看着侯莫陈苪沉默不语,心中却冷笑不断:先礼后兵么?
而于凤也感到气氛陡然一变,放下手中的酒杯,眼中冷光闪烁,不怀好意地看着江启,冷笑不断。
侯莫陈苪仿佛不曾注意到两人的变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大隋仪刀,突然嘴角上扬,微笑着说道:“现在世家子弟和江湖侠客,皆是喜欢佩剑,可是我却偏爱配刀……江兄可知这是为何?”
侯莫陈苪此言倒是不假,大隋武风昌盛,现在的世家子弟,甭管是否会武功,皆是喜欢佩剑出行,也是颇具古风;江湖上的游侠,更多也是选择练剑,思慕剑客的风流,大多的武侠小说写的也是剑客行侠仗义的事迹。以剑道称雄天下的有青城山掌教左崇古,齐云山老道士李子牧,还有有青萍剑圣之称的江州青萍山庄庄主林成,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中大家,不过还有一位争议比较大的则是武当山周剑屏,不比前三位成名已久的剑仙,这位周剑屏在江湖上有剑痴之名,却是很少在江湖上走到,没有展现过道家剑仙的风采,所以世人不知这位武当山周剑屏在剑道上到底走了多远。
相比于剑客,以刀法成名江湖人的却是少了许多,最近三十年只有西北大漠有刀皇之称的胡巍风执牛耳。
江启闻言微皱眉头,还是不接话,因为他肯定侯莫陈苪还有下文。
侯莫陈苪此时仿佛自言自语道:“剑是兵器之中的君子,而刀是万兵之王;余不屑于君子剑,而掌王者刀……”然后抬头对江启笑了一笑,温言说道:“愚弟请江兄观刀……”虽然侯莫陈苪一直温言细语,但言语中的凉意却直到江启心脾。
然后,刀身一抬,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霍然间直指江启的鼻尖……
侯莫陈苪止住刀的去势,在距江启鼻尖一寸处停下,他自己仍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模样。
侯莫陈苪突然间的拔刀相向,竟是连于凤也没想到。
于凤见此则是脸色大变,霍然起身,一个鲤鱼打滚,跳离远处,心中大骇,颤抖着声音冲侯莫陈苪问道:“侯莫陈兄……”
侯莫陈苪不理一旁叫嚷的于凤,眼神紧紧盯着江启。
江启脸色不变,右手捻起一根筷子,好似随意把玩,在手中不断地转动,眼帘轻垂,看着眼前的刀尖,突然开口笑道:“快如闪电,静若处子,刀好,刀法更好……”然后抬起头看向侯莫陈苪,嗤笑道:“倒是能卖得一个好价钱!”
于凤闻言面色一滞,这是把侯莫陈苪比作江湖卖艺耍大刀的了,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江启还能如此谈笑风生,一时也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起来。
侯莫陈苪闻言,骤然哈哈大笑,收回仪刀,说道:“我就知道在下的雕虫小技肯定不能入江兄二品小宗师的法眼,真是贻笑大方,不过还请江兄原谅愚弟的唐突,不要见怪……”
其实侯莫陈苪也不知道自己在拔刀之前,这一刀应该不该劈下去;不过拔刀之后,就再也没有多想其他,因为他父亲从小就教育侯莫陈苪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须是雷霆一击,不给对方丝毫机会。不过他还是小瞧了江启……
武道修体魄,不重神魂,是以战力惊人,不过修武道不到破碎虚空,武道巅峰的境界,便不知天道玄机。但今天下,武道最强者那就非那玉山的高十三楼莫属了,不过修炼到他这个境界,基本已经入道,武道兼备,所以执天下牛耳,神鬼辟易;而道家则不然,炼神魂,修功德,结金丹,于茫茫天道中,觅得一线长生的生机,所以有些道家修为精湛之士,有时候却不是比他们境界低的武道中人,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成道之路三千有六,每一条皆可入道,各凭机缘,好看的小说:。
江启练道日久,见微知著,对于天地间的气机变化颇为敏感,在侯莫陈苪刚拔刀之时,就感到其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然后只是不动声色地捻起一根竹筷。昔日有修为高深之辈,以一苇渡江,惊世骇俗。虽然江启还做到那堪称神仙之举,不过,这些年砥砺剑道,这一根小小竹筷,也勉强可以驭使如剑。
这也正是侯莫陈苪收刀的原因,在他出刀之后,便感到自己印堂被一丝气机锁定,印堂乃是人的命宫所在,诸脉之首,而在道家看来是修行的上丹田,又称呼为“泥丸宫”,是十二宫之一,主二十八。在周天诸窍中,最是敏感不过,也是人之死穴。侯莫陈苪心下大骇,面上却不露声色,意念成刀,欲斩断那丝牵连,可是不论如何自己丹田内力如何运转,却总是挣脱不得。所以侯莫陈苪便就此收刀,因为他相信在仪刀抵到江启面上时,自己额上肯定会有一个窟窿。
侯莫陈苪还不到三品境的修为,江启的确不放在眼里。但侯莫陈苪侵饮刀术已久。虽然也才二十岁不到,但自幼便被他的父亲丢在军营磨练,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