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凭风好借力,送其上青云。你也不愿沧海遗珠吧。”
老道已有一弟子,乃是李子牧早年游历天下时收养的弃婴,见到李子牧不哭不闹,只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小嘴吧唧一下吐出个气泡。顿时让道术已大成,太上忘情的李子牧心中不有一股怜爱,随带其回山。
因为是在一片芦苇地发现他的,他的出现又好像是上天恩赐继承自己的衣钵的,所以取名芦昊天。李子牧倾其所学尽教给他。芦昊天上山跟随李子牧学道二十年略有小成,可是也只有略有小成而已。至于是不是其天资愚钝天生不适合修行练道就不得为外人所知了。外人不禁唏嘘李子牧修为绝顶,传人却如此不济。
听得老友相劝,李子牧心中有了计较,江启如此璞玉如果放任其在市井蒙尘,岂不可惜?不过万事讲究一个缘字,路要怎么选关键还是在江启自己。
李子牧看了眼平静的水潭,伸手一抓如龙吸水,一条红尾锦背鲤鱼从水中激射而出,已被隔空吸在掌中,挣扎不脱。“看来今天介仁老弟你与这等人间美味是无缘了。”言毕,手一抬,这条鱼掉禁进潭水中很快便不见了。
穆介仁见老友已做了决定也是开怀大笑。
“无妨,无妨。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如果子牧道兄能收得此人为徒,传其道统,倒也是可喜可贺。”
说完两人相视开怀大笑。
正在赶路的江启自然对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自然是一无所知,。
在落日的余辉下,江启的影子被拉得越来越长。尚显稚嫩的俊秀脸庞也被映红了似的。回到原来地方看到没人,江启知道狐儿和勇哥他们几个几个已经先回去了,也就放下心来。紧赶慢赶的江启终于在城门将要关闭的前一刻回来了休宁县。回家里时天色已经快黑透了。
看着眼前洞开的大门,江启心中充满了忐忑。
“今天玩大了!”暗自嘀咕了一句,江启整理了下被刮破好几道口子的衣服,硬着头皮走进了家门。
果然,刚进门就看到江婉儿满脸怒容坐在屋里,桌上还有准备好的饭菜。看来由于江启的晚归,江婉儿还没吃饭。
江启很少看到娘亲如此生气,就是早些年被人骂作**时也只是沉默不语,看来今天是真的生气了。江启这时才有些害怕。
江启小心翼翼的坐在桌旁,低声下气的说道:“娘亲,我回来了。”然后又有些局促不安地搓搓手。
江婉儿早先看见眼前江启如此狼狈的摸样很是生气,不过现在看到他是如此的局促不安,怒火稍降了少许。转而满眼心痛的问道:“饿坏了吧!先吃饭。”
听到娘亲这样说,江启提着的心算是暂时放下来了。在外那么长时间确实也有点饿了,看到桌上的饭菜更是饿的不行了,随即狼吞虎咽起来了。
自从江启进门便眉头紧锁的江婉儿,叹口了气,想起儿子白天的荒唐事,听说学堂周先生怒不可遏,扬言要将江启逐出学堂,让江婉儿担忧不已;狐儿,勇哥他们的父母的当面责难。江婉儿只能卑谦的赔不是。
慈母多败儿…对于儿子,江婉儿是深感无奈和愧疚。由于江启是自己在这世上的唯一的亲人,自小便多宠爱而疏于管教;再者,没有父亲对江启的影响是十分大的。所以养成了今天江启桀骜不驯,无法无天的性格。
“学堂里周先生今天让人传话说,从明天起你不用去学堂了……”
正在往嘴里扒饭的江启听到这话,突然愣了一下,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江婉儿,好像对于娘亲的话有些不理解。
江婉儿停顿了一下,看了下儿子的表情,调整了下语气接着说道:“以后你就在家随我伺候那几亩茶园,小家小业,有个生计老老实实的生活就好……”
江启有些不太相信,问道:“娘亲?”
看到江婉儿满脸的愁容,江启终于知道他这次真的伤了娘亲的心了。
江启虽然还小,但今天有些理解娘亲的心情了。
江启那个混蛋父亲扔下娘俩相亲为命。这十多年看尽了人间冷暖的江启好像突然之间理解了娘亲的委屈,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顺着脸庞流进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
谁说少年不知愁滋味?
“这都是那个男人的错!”江启心里对那个还没见过的面的父亲更是怨恨。然而江启却没说出来,怕惹的娘亲更不高兴。因为以前江启每次问起父亲的事,江婉儿总是沉默不语,暗自掉泪。
看到江启这样,江婉儿更是心酸不已,两人相拥而泣。
这个平常的夜晚对江启来说却是不平常,少年江启第一次对人生感到了迷茫。虽然他还小,但不能阻止他幻想自己的人生……
皓月当空,让整个休宁地界银装素裹。只是谁也不知道,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一个少年的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