娈尾春(四十三)
“这可是好东西啊,千万别浪费了,”突然空气里多出來的波动倒是惊吓到了那个正在埋头悲伤的男人,“你是什么人,怎么敢擅闯皇宫,”
拓跋玉抬头看去,原來來人是一个女子,穿着水蓝色的荷叶长裙,曲折的流苏,鸦鬓簪了一个水蓝色熠熠发光的贝壳,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但是这人虽然他不曾在宫里见过,但是却是在哪里有过一面之缘,
“我们见过哦~解药呢~”奇异的调子让拓跋玉陷入了回忆,好熟悉,沒错,也只有未央宫的冷七七的打扮是如此别致的,贝壳可不是普通的贝壳,而是那东海少有的天贝,稀少得只有鲛族可以佩戴着,不过此时她虽然还是在调侃拓跋玉,但是眼神都不曾给他一瞬,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他指尖的眼泪上,
小心翼翼的将它收好,满意的看着须臾瓶发出淡淡的乳白色漂亮的光圈,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竟然是你,你居然好胆出现在我面前,"他说着倒是想起來了宫变那一夜这个女子曾躲在暗处逼迫她吧威胁樱骨的解药弄來,要不是这个女子他怎么会到后來沒有了操纵樱骨的砝码,只好下旨迎娶樱倾离,
不过这样说起來的话,他还是要好好的感谢一下她的,如若不是她的话,他怎么会找到将离,找回这么多年积极寻找的温暖呢,但是男人的面子作祟,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你这人也真是好笑,明明我对你有恩,还死不承认,”冷七七毫不犹豫的开口讽刺道,不过同时还是炫耀的将手里的须臾瓶挥手间放回了自己的空间里,但是摆在拓跋玉面前就是不可思议了,
“阿离也可以做这样的事,那么你是什么样的妖怪,”
“妖怪,我就这样像是妖怪,”冷七七似笑非笑的说着,语气里渐渐也出现了冷意,“是啊,鲛族的辉煌已经不复存在了,我如今和妖怪有什么分别,”
冷七七的话说得极低,叫拓跋玉完全听不清,她回过神來看着拓跋玉诧异的眼睛,瞬间带上了毫无暖意的笑,说道:“差点忘记正事了,”
这说得让拓跋玉更是迷雾里,摸不到头绪了,困惑道:“正事,你找我有正事谈,”
“你可要当心了,阿离最是执着,认定了就再难更改,你这样做只是会让她真的恨你,她的心就再也沒有你的一席之地了哦,”冷七七说着,眼底复杂难明,这些话她到底该不该告诉他们,“还有,如今阿离身怀有孕,要害你孩子的人不仅仅是你后宫的妃子,还有你不可触及的妖精,甚至是仙人,”
冷七七的脸上一片郑重,沒有了才出现的调侃,凝重得连拓跋玉都紧张起來,
“你到底是什么……”
但是还未等他问出话來,冷七七就像是來时一样,转瞬间消失在了氤氲的空气里,只身下茫然四顾的拓跋玉一人,
这人也真是,明明是一片好心來提醒,为什么不把话说明白,就这样急匆匆的消失.妖精,仙人,为什么这些超出人间界的存在要他孩子的性命,
看來,阿离有危险,如今更是不能让她离开了,哪怕他沒有能力去阻止,也要好好的陪伴在她身边与她一起面对,妖精如何,仙人如何,总是比不了凡人一颗真心來的无坚不摧,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我就不相信了,阿离会看不见他的一片真心,
拓跋玉,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埃,转身又向宿春宫去了,
且不说,他去宿春宫是为了守着将离,他的办公的器具都在宿春宫里,他这是去办公,身为一国之君,总还是要日理万机,
宿春宫
宿春宫从未这样的安静过,拓跋玉埋首公务,将离则是躺在琉璃塌上假寐修养,
彼此之间只字不提,反而有一种沉默中的默契,虽然不是什么相敬如宾,更别提什么举案齐眉,红袖添香,只是那一种,只有知道你在我身边就相当安心的静谧感,
当日已西斜,换上了琉璃宫灯,拓跋玉才批完奏折,伸了一个舒展的懒腰,才恍然惊觉,怎么就天黑了,
遭了,这么晚了,自己未曾招晚膳,阿离不是也就沒有吃东西吗,如今她身怀六甲,怎么自己还沒有照顾好她,要是他们的孩子有一点意外他该如何是好,更是沒有脸面对将离了,
赶紧叫宫人将晚膳端來,都是写滋补的菜,他亲手接过,小心的端到了将离的琉璃塌前,
“阿离,是我不好,忘记了吃饭的时辰,來,这是我特意叫御膳房熬的乌鸡汤,你尝尝,”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不在乎阿离会不会理会,只是觉得整个宫院太安静,总是需要有些人气的,
他低着眉细细的搅拌着鸡汤,细心的轻轻吹着鸡汤面上的热气,一点一点的将油腻的油脂一点一点的用银勺逼干净,说不出的温柔多情,
阿离这次竟然侧过头,就是那样安静的望着他,平静而深沉复杂,好似有千言万语,又好似什么都沒有,
她原本就因为多日里未曾进水,显得苍白干裂的唇,轻轻的张开來,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