娈尾春(四十二)
当司徒果跌坐在地时,安安静静躺着的将离睁开了眼睛,抬眼看他时放柔了目光,多日未见过阳光的容颜,带着些许的虚弱和苍白,但是面对着司徒果还是微微弯了唇,笑着:“你出來了啊,可受了什么苦,”
“受苦倒是不曾,”倾离还是念着他的安危的,这让司徒果心里多日里的阴霾总算是透出了一丝阳光來,但是细细想想整个故事的发展就觉得倾离刚刚的话应该是有什么深意的,“难道是你让他放我出來,”
他小心翼翼的问出话,心里有一个角落小声小声的吼着,不是这样的,可是事实总是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刀,让你千刀万剐痛入骨髓却又无法言表于行的,
将离并未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不再看他,再次望着头顶华丽的流苏,沒有了活着的人该有的生气,
“倾离,你可知,你有了他的孩子,”他犹豫良久,说是有多么不情愿就有多么不情愿,他想如果可能他甚至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毁掉这个突如其來的孩子,
可是他不能,因为这个到來得突兀的孩子的母亲,是倾离,
“我知道,”她清幽的飘忽出这样三个分量极轻却是可以将他从泰山顶上砸下山底的字,他原本还保留的那么一丁点的希望都沉入了湖底,永不复苏,
她才进宫还是樱倾离在这个人世间度过的最后一个隆冬,进宫三个月后们以样惨烈的方式断送了他们的洞房花烛,如今,盛夏都要过去了,只是,这个孩子,当真來得不是时候,但是也无所谓了,前些日子为了救司徒果已经发誓,不能离开这个皇宫,如今这孩子就留下吧,
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神情温柔,有一种溢于言表的泛滥而出的柔情,像是蜜饯一样让人无法自拔的沉浸其间,这是她的宝宝啊,是她将要十月怀胎从她的血肉里漫漫塑造出的孩子,一定是粉雕玉琢,聪明伶俐,惹人疼爱的,
仿佛是看见了那肉呼呼的小肉丸一样的孩子向着她一步一步爬來,他笑意盈盈,唇边漾起浅浅的梨涡,竟然让司徒果看呆了去,
“阿离……”鬼使神差的他开口道出这两个在心里百转千回的字,在刚刚那一刹那他甚至以为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就是自己记忆最深处的那个人重合起來,
但是心底却是暗自有了些忐忑和揣测,
“恩,”她疑惑的抬眼看着他,刚刚的温柔全都化开了,这让司徒果的心一下子摔碎了,不是她呢,这不过是一个错觉,
“你想好了,要留下这个孩子,”他叹息一样的语句,却是肯定的开了口,他想,他大概是认错了人,但是他不能否认沒有对樱倾离动心,只是事到如今,他不能找到那个和他约定十年的女孩子,也只有希望她可以安乐无忧,
“恩,这是我的孩子,是属于我的孩子,”
他们都沒有再说任何的话,那些散落在窗前的阳光将最温暖的感情带到他们眼前,长久不散,
当然在司徒果背着药箱离开了宿春宫后,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以阳光的速度变成了话本端正的摆在了拓跋玉的办公案上,
当他知道将离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后,简直是欣喜若狂,心里满满的都只有一个念头,她有了他的孩子,她定然不会离开了,
她会心安理得的留下來,她会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他放下一切公务,都來不及叫宫人备驾就自己施展轻功向着宿春宫飞奔去,他觉得这个孩子的到來,肯定是他们关系和好的大好时机,
可是,当他推开房门,看见一世的清冷的琉璃砖,那个原本活泼非常的少女,丝毫沒有因为有了他们的孩子而有任何的改变,依然不哭不笑,不喜不悲,不动也不言,安安静静的睡在那里,沒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这样的情景让拓跋玉原本欢欣鼓舞的脸登时僵在了脸上,她可以对着司徒果笑得那般温柔,为什么哪怕施舍他一个眼神,吐露一个字都不屑,
他拓跋玉在她的心里原來什么都不算,连司徒果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念及此,他的脸色黑得不见底色,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不想和她这般说话的,为什么他就是忍不住自己的怒气,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
“阿离,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他关了房门,一步一步的往着将离的床边踱去,下一刻就要怒发冲冠的模样,
“……”她仍旧是不置一言,不动一心,
“你越是心疼他,我越是要让你们日日相见,我要他看着你为我诞下皇子,看着只有我能厮守在你身边,你们相见咫尺,但是永远无法在一起,”他激动得越说越违心,颤抖着近乎诅咒的说出这些好像利剑一样的语句,
他知道,只有这样,将离才会回应他些许的反应,不然他再说什么也说白费功,他们之间仿佛进入了一个怪圈里,挣脱不出,只有这样一日日一夜夜的死磕,直横冲直撞得头破血流都不能罢休,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的怪圈,但是他踏足了第一步之后就不能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