娈尾春(叁拾壹)
将离这几日倒是过得还好。只是苦了那每日里只能躲在另一个院子偷偷注视着她的男人了。
当然。在这样浩大的皇宫里。能窥视皇后的男人也只有一个了。就是当今被世人称赞的少年皇帝。。拓跋玉了。
“主子。”拓跋玉的身后一片残影散去。恭敬的跪着一个黑影。
“资料都收集好了吗。”他并沒有回头。上位者特有的沒有感情的声调。
“是的。”
“我一会再看。”潜台词就是不要打扰我了。
说罢。那人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整个空旷的阁楼就只剩下了拓跋玉一人站在那窗口。望着宿春宫里。
盛春里的榕树正是繁茂。朝阳洒下了。斜斜的投在了那平日里她最爱的秋千上。那上面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灰尘。看來是好几日都不曾出那寝宫了。
今日将离也沒有出现。
他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來。表现出深深的担忧來。
“你利用我。”
“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你走吧。”
“再也别过來了。”
那日里她的话还在耳侧。制止了他刚刚要向外迈开的脚步。他低头大笑出声。她已经不希望看见他了啊。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如今他也只有这般远远的看着。哪里敢靠近分毫。
念及此他踱步到了那黑衣暗卫带來的东西。厚重的被油纸包好。他深吸一口气将那折叠得很好的油纸一层一层细细的打开。
第一眼入眼就是那个玩世不恭笑得兀自邪肆的男人。那个不知死活的采花贼。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那样出挑的眉眼和他有着割不断的联系。
他多么不愿意承认。那个人就是他当年亲自被派去刺杀的叔叔。
是的。叔叔。
这是多么惨烈而不可承认的事实。
十年前。邵安城。
那时的拓跋玉才刚刚被皇后收养。因为他自己的母妃就被皇后生生的掐死在了他眼前。那时的他躲在了衣柜里。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手臂。吓得根本不敢出声來。不久后。他就被宫人带到了皇后的寝宫里。喊着杀母仇人母妃。小心谨慎。生怕稍有差池也和母亲一样。
那皇后为了试探他对他们母子是否有什么不轨的心思。派遣只有七岁的他带着三十个黑衣暗卫前去千里之外的邵安城将父皇失散在民间的弟弟杀死。绝了太子的所有后顾之忧。如果自己死在了这场谋杀与被谋杀中也是好事。
他那时在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摸爬滚打出來。怎么会不懂得皇后的用心。但是母妃一死。他在后宫里漂泊不定。除了与虎谋皮。别无他法。
到了邵安城。他们一行三十一人。也只剩下了二十五个人了。另外那六人在一路的偷袭中都被他惊险的躲过了。
因为他这搏斗中最不要命。用那些森林里的野兽一般的本能。只攻不防。这也恰恰是最惜命的办法。起码那时的他是这样觉得的。因为不管那吃不下睡不着的日子里。他尽管受了多么重的伤。都一次又一次的活了下來。
正是因为这样的狠决和勇谋。让那二十五个黑衣暗卫打心底的佩服。并且一路上的点点滴滴让他们为他誓死效忠。一直到了现在。
当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邵安城时。那些逃难的难民将他和那些暗卫冲散了。他才知道。皇后哪里是要他來杀皇帝失散的弟弟的。分明是要借刀杀人。让他死在邵安城那一场前所未有的瘟疫里。
当他本來就伤口淋漓。饥寒交迫时感染上了瘟疫。他差点就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飘着雪的邵安最著名的断桥上时。在桥头走來一个娇俏的姑娘。在他昏迷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一双恍如明月的琉璃一样的眸子。
“原來你是这个样子的。”她带着欣喜的欢快声。让他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按住了自己一直戴在脸上的银色冥火面具。
不能被发现。不能让皇后得逞。
这样执拗的遁入了梦境。连梦境也无法安生。梦里是母亲铁青的脸色。一遍又一遍凄苦的向着他喊到。玉儿。玉儿。好好活下去。活下去。
然后是那皇后笑得分外妖娆。用鲜红的指甲划过他细嫩的脸颊。叫我母妃。叫啊。原本人前温柔的脸。转瞬间变得分外的狰狞而扭曲。手上更加用力。将他的脸生生的划破。割碎。再不复本來模样。
梦境到这里就醒了。当他猛然睁开眼睛将那凑得极近的女孩生生吓得跌坐在地上。
“你这是做噩梦了吗。睡梦里颤抖着都不忘了把面具死死暗紧。”女孩揉着摔疼了的地方。气呼呼的站了起來。
“你别靠近我。”见那女孩要靠近來。拓跋玉赶紧制止住。“我感染了瘟疫。你就不怕吗。”
“戚~”那女孩子一撇嘴。分外不屑的模样。“就你那样的瘟疫要不了三天就好了。你不怕才是真的。我反而更怕你的脸。说不定揭开來是个惊世丑八怪。”
“我的容貌你不